清醒后的薛慎日日都是满身伤痕,有被别人打伤的,有自伤的,宋氏每次看到都心疼不已。
“儿呀,你这样母亲真的很难过。”
薛慎冷声道:“母亲还有其他话要讲吗,没有的话,我还有是要去做。”“你现下连话都不愿同母亲讲了吗?"宋氏问。“儿说了,是有公务。"薛慎道。
“公务公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氏道,“你是不是又要去姜芙?她都死了一年了,你为何就是放不下她!”
薛慎:“芙儿没死。”
“那具尸身你也看到了,怎么会没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我现在就非常清醒。”
“不,你一点都不清醒,你如是清醒,便不会把妙儿赶出来,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我的妻子只有芙儿。”
“好,不要正妻,妾室也可,你今夜便把妙儿收了。”薛慎:“我只有芙儿一个妻子。”
宋氏…”
一年来,他们数次争吵,但都无果,宋氏扶额,“你是想气死我。”薛慎站起身,“儿还有事。”
言罢,走了出去。
宋氏还同之前一样,鬼哭狼嚎个不停,薛慎未曾停留,径直出了府,驾马去了郊外。
他想姜芙了,想立刻看到她。
坟墓比第一次看到的要好很多,周围没了杂草,种着一片的牡丹花,风吹来,香气四溢。
薛慎坐在坟墓前,温声道:“芙儿,想我了吗?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你看,牡丹花都开了,喜欢吗?”
说了没两句,他掩唇一阵咳,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他低头去看,是血。一年来每次咳后都是如此,太医说了,他这是心结,要好生疗养才行,可没了芙儿,他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死了也好,这样他便可以去见芙儿了。似乎,前几日来还是春日,眨眼到了秋日,再定睛去看,已经到了冬日。薛慎每次来都是穿的同一件衣衫,芙儿说过,他穿这件最好看,她喜欢,那他便一直穿给他看。
小八冻得牙齿打颤,欲把挂在臂弯中的氅衣给薛慎披上,被他制止,“芙儿不喜欢我穿氅衣,这样便好。”
小八:“下雪了,王爷会冻坏的。”
薛慎不在意道:“冻坏了又如何。”
“王妃也不希望王爷如此。"小八劝说,“还是穿上吧。”薛慎摆手,最后也没穿,就那样在雪里跪了几个时辰,天明到天黑,一年又一年。
这是宋氏提议给薛慎纳妾的第三年,可他还是那般,油盐不进。宋氏气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薛慎起身离开,直到无人能看见,他身形狠狠晃了下,小八扶住他,“王爷。”
薛慎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旁人看到血会惊慌,他只是笑了笑,低喃:“芙儿,等我,我很快便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