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另外三个都是弱女子,实在走不动了。
此地名叫潍县,所处之地在南北交际之处,气候没有南方那么潮湿,也没有北方那么干燥。
北方的旱灾往往不会波及到这,南方的水灾淹到此的时候也不多,算是个宝地。
朱童生一家人便决定拜别了族人,就留在这潍县。
为了求得一栖身之地,朱童生将长女许配给了此地族长家的幼子。
朱童生的长女年长辛长平几岁,次女又比辛长平小了近五岁。
辛长平十六岁得中童生时,他倒是起过心思,想将小女儿许配给这个得意弟子。
可当时小女儿才十一岁,他实在不好意思要求辛长平等他女儿五年,等到二十一岁再成亲。
这心思便没说出口过,不然后来也不敢跟辛家做儿女亲家了,一个女子前后说给一家的兄弟太难看了。
还好辛长平是个尊师重道的,每次回村里总会来他家里拜见一番,也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他心中的郁郁之气。
朱童生拿出大女婿前些日子送来的好茶叶,见自己外孙辛砚也过来了,便指使辛砚帮他去灶间端壶热水来。
“好的,阿公。”辛砚在朱家倒不像在自家一样随意,大概因为朱童生除了是他阿公,还同时是他的先生。
教学时打手板那是真的打,戒尺打在手掌心,两下就能肿成个大馒头!
这家里上上下下辛砚最敬佩的是大伯,最怵的长辈便是阿公,便连忙应声,乖乖去了灶间找他阿婆要热水。
朱家阿婆在灶间正煮着本地待客用的蛋茶,说是蛋茶,但其实并没有放茶叶,只是在灶上用清水煮上一锅白胖胖的荷包蛋。
待来客人时,按尊贵程度舀出几个荷包蛋,冲上一碗浓浓的红糖水,在村里便是极体面的招待了。
朱家阿婆见辛砚进来,忙从锅里舀了两个煮的完整的荷包蛋,实打实的从糖罐子里挖了两大勺红糖。
冲得满满一碗的浓郁的红糖水递于他道:“砚哥儿来了,快吃一碗阿婆刚煮的蛋茶,墨哥儿怎么没和你一块儿过来?”
辛砚没跟他阿婆客气,接过来就吃,抽空回道:“弟弟在阿爷家呢,我陪着我大伯过来的,阿公让我来灶房拿壶热水去泡茶。”
朱家阿婆闻言便笑,说:“你大伯真是客气,每回回来都来看望你阿公这个老头子,不过今年他们都不在老家过年,怕是也不能留下来陪你阿公喝酒了?”
辛砚点头道:“大伯娘快生弟弟妹妹了,大伯待会在族里吃了饭就要赶回县城了。”
“那可不能光喝茶,哪年也没有让你大伯空着肚子走的,今天也得让你大伯尝尝老婆子做的蛋茶,好歹填填肚子。”朱家阿婆说着便从碗橱里寻摸出一个特别大的汤面碗来。
数着数往里舀了足足八个荷包蛋,再把缝隙都用红糖水填满。
然后拿出一个大陶壶,从后灶的煮水锅里舀水装满,壶把上给裹上了干的布才让辛砚拿着跟着她。
她端着大碗走在前边,辛砚拧着陶壶走在后边,一到朱家堂屋的门口还没迈进去她就先笑出了声道:“长平来了,快尝尝师母做的蛋茶。”
辛长平连忙起身附身作揖道:“见过师母,愿师母福运绵长。”
“安康安康。”朱家阿婆把碗放在辛长平面前,连忙把他扶起来,上下看了看说道:“你瞧着倒是比上回来要清减了些,听砚哥儿娘说月娘前些时日病了好一阵,如今可曾好透了?”
“如今已经好了,上回牵了家里的毛驴去,她现在日日带着一群孩子在巷子里骑驴。”辛长平说起小女儿便忍俊不禁。
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比一般孩子要聪慧些,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能带着飞毛腿做起了生意来,虽然收的不是铜钱,只是些胡萝卜。
朱家阿婆闻言便笑说:“那我们也放心了,月娘可是个好孩子,听到她生病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