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之从廊下走来,他一身官服未换,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他朝辰王妃扶手,告知来意:“今日圣上才向淮之问起殿下的病情,因知舒大夫能为殿下缓解头疾,故而让淮之嘱咐几句。”转身看向文瑶:“圣上让舒大夫一定尽心照顾殿下。”文瑶知道这是特意为她解围的话,回礼道:“小人一定尽责医好殿下。”江淮之一向温和有礼,华阳郡主又对其倾心,便是没有他这番话,辰王妃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既如此,便罢了。"辰王妃缓了缓面色,朝外走。文瑶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要想在王府留下当真十分困难。她转过身向江淮之道谢:“多谢大人。”
江淮之颔首,问道:“不知殿下何时能醒?”文瑶不知能否如实告知面前之人,遂看了一眼陈管事,他道:“无妨事,江大人为殿下办事,舒姑娘尽可告知。”
文瑶点点头,“殿下所中之药还在体内未散尽,想是还要一日。”这种情药容过量是容易亏了身子,却未必会昏迷。以魏璟的情况来看,显然是那夜没有尽兴,药效没散干净,以至于心火过旺烧上头了。但文瑶没敢细说。
高柔回去的那日,辰王妃一直猜测会是文瑶给解了魏璟的药,如今见他昏迷不醒,又觉得猜错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魏璟竞然会如此看轻高家,宁愿取一个罪臣孤女,也不肯见高柔一面。若他日登上皇位,高家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辰王妃可恨自己夫君是个窝囊废,竞然躲在边关不肯回京,倘若他肯争一争,她又何须看人脸色?
辰王妃气得心口疼,她唤来人,“去告知兄长,此次行宫随行,多打点些人。”
西院里,江淮之也说到行宫之事,担心魏璟身子恐怕难以随行。文瑶本没想插话,只是见他颇是担忧的样子,便道:“还有五日,应该可以。”
江淮之笑笑,又扶手道:“借舒姑娘吉言,也辛苦舒姑娘多照顾殿下了。”只来这么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便全是感谢之言。偏偏说话声音温柔又好听,与那厢难伺候的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文瑶就很怀疑,为什么魏璟这样残酷暴力的人,怎么会有说话如此暖人心的下属。
因江淮之在,文瑶便没打算多留,在一旁写了张药方交给陈管事,随后与他嘱咐了两句。
她站在窗前,身后的一束暖阳正好笼在她的身上,容颜清丽,低头垂眼时的神态,好似一幅静态美人图。
江淮之抬眼望过去,想起为何觉得眼熟,竟是在母亲房里的画集上见过,与之形容有些相似罢了。
他还未曾收回视线,文瑶先抬头看过来,拿着手里的方子走向他。她堪堪到自己的耳际,说话时需微微仰头,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双清亮的双眸。
“这味药材江大人府中可有?”
还缺一味药材,但此药材京城里极为稀缺,独独一份昨日被江家买去了。江淮之低头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方子,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便让人送来。”
文瑶庆幸他有,不然又得自己亲自去外面找,高兴道:“多谢江大人。”少女弯眉,眼里若盛了星月,江淮之不可避免地与之对视,又不自在地挪开。
“吃.……”
两人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轻咳。
魏璟醒了,他不待人上前搀扶,自己便起了身。他上半身单披着外衣,随意敞着,整个胸膛与腰腹都半露在外面,直直朝两人走来。
“殿下怎么起来了。”
文瑶怕他行不稳,江淮之已经先他一步走前去扶他,“殿下可有好一些?”魏璟却先道:“案子处理得如何?”
文瑶本想回避,却听见江淮之道:“羽卫昨日奉圣上旨意抓了人,只是周檀还是没有松口,大抵是怕自己女儿将来在章王府受欺辱,故而不肯多言。”她稍稍顿了步子。
魏璟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无妨,有他没他,该死之人一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