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都被烈天吞噬,恰如万年前一般。雷声呼啸怒吼,大火熊熊不息,世间生灵为之沸腾,唯他胸口一枝桃花,安然无恙,静静盛放。
大
华灯本睡得极好。
是天将亮时,神魂契约陡然感知到的异动,将她从美梦中拽醒。她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翻身下地,披上衣服匆匆出门。今泽抱剑守在门外,她来不及多看,今泽也没有阻拦她,眼睁睁望她离去。华灯下意识用烈天,可左手中指空空如也,她便知道要遭,拿出玉虚扇破空飞远。
一路上的景象,连她也不免心悸。
森林中猛兽奔腾,尘土喧嚣,江河之水激流悲嚎,唯有昨夜他们放河灯那条河流,笼罩在一片结界下,似与平时无异。北斗殿外,火红羽翼的凤凰泣血悲鸣,传达出几位长老联手推衍的结果。“末法时代再临!末法时代再临!”
“灾劫降世!天道已毁!”
不详的气息弥漫整个九州,可是就像一万年前那般,华灯知道这不是灾祸,而是另一重新生。
她飞到了九天罡风之上,按她的修为,这里就是极限。一团模糊的虚影从上方奔来,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系统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主神……怎么会有主神的气息“你说什么?"华灯罕见地听不清它说话。“宿主…我要…滋滋…
华灯来不及多管,那团虚影已到面前,她警惕地攥紧扇柄。主神朝她伸出手。
就在昨夜,他发现自己竞不敌那个男人,惊骇之下重启这个世界。可他重启一万次,那个人就杀了他一万次!现在,袍已经没有力量重启这个世界。
事已至此,不得不承认,他居然输了。
输给一个本该化作袍养料的凡人!
他对华灯发出微弱的声音:”你……”
“你才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噗吡!
漆黑剑影将袍彻底贯穿,第一万零一次,袍化作无形之风,不甘地消散于这片天地中。
与此同时,华灯脑海中,再也听不见系统的声音。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般,停下所有动作,无声凝望远方。
云层熊熊燃烧,形成大片火海,而苍穹紫雷闪烁,骤然降下暴雨。雨水和红焰相融,交织成一副奇异的景色。就在这奇异的景色中,有一雪白身影款款浮现,纤尘不染,步履从容。他朝华灯走来,只眨眼的功夫就落到她面前,还是那熟悉的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说:“都解决了。”
华灯猛然清醒。
“沈昼!”
她扑过去,拉住他的衣襟:“别动!你让我看看…”“湿。”
沈昼反握住她的手指,不容置喙,带着她前进。“跟我来。”
有些时候,这人想做什么事,便完全不讲道理,华灯虽然着急也只能被他牵着走,路上想给他一脚,又怕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他们穿过暴雨,穿过火焰之海,一路上紫电渐渐停歇。不久,最后一道雷鸣滚过头顶,终是消匿于天际,霎时云开雨霁,那雷鸣便仿若临终的叹息。
天将晴。
耀金日光从云层后泄出,驱散了寒凉的雨雾。九州重归寂静,万物生机勃发。
大地之上,凡日光所至,一朵一朵盛开了绚烂的山茶花。从青州到扬州,从扬州到雍州,从紫阳宫到断云殿,鲜妍的花朵摇曳,好似九天垂落的瀑布。
华灯就站在云端,看他将她喜欢的花,开遍九州每一个角落。他俯视这一切,偏了下头问她:“喜欢吗?”华灯已经回答不出来。
她感受到握住她的这只手,是如此冰凉,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她扳过他的脸,要他面对自己,恨声问:“你在做什么?”沈昼眉梢一挑:“我在杀光那些妄图阻碍你的人。”说得桀骜轻狂,又理所当然。
华灯喉咙像堵了把刀片,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