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他的眼中。他目光出神飘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唇角在笑,眼中却索着淡淡哀愁,没一会儿无声地泪水滑落。
日复一日,时时如此。
许久,西墨拿出端脑,从少得可怜的联系人中,选中了一个号码。克拉拉正在工作中,冷不丁接到了西墨的电话,吓了一跳。朋友圈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西墨,怎么突然联系她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不过出于好奇,克拉拉还是接了:“西墨,好久不见啊。”….恩。“西墨微微点头,清淡的声线带着一丝鼻音。克拉拉知道西墨是个极其内向寡言的人,之前,司姮她们这帮人聚餐,西墨就默默坐在司姮的身边,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旁听。只有偶尔司姮的酒杯里没有酒了,他才会动一下,给司姮把酒添满。其余大部分时间,他都像个木头一样,静默地坐着。因此克拉拉也没再和他寒暄,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西墨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司姮她.跟你还有联系吗?她现在还好吗?我听说自从爆炸之后,她整天酗酒,她的身体还好吗?”克拉拉笑了笑,原来又是一个对司姮余情未了的。“司姮挺好的啊,她之前确实一蹶不振,每天酗酒颓废得很,不过她现在已经好多了,都准备要结婚了,她未婚夫把她照顾得特别好。”克拉拉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司姮要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她早就在朋友圈里公开了结婚的消息。
自己就算不告诉西墨,西墨也会从其他人那里得知的,实在没必要遮掩。她直接把司姮和裴涿的合照发给了西墨。
“司姮已经走出来了,你也该往前看了。"克拉拉说道。收到照片的西墨,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克拉拉连他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塑料薄膜,不断地缩紧拉扯,沉重压抑的窒息感要把人淹没。啪一一
端脑从西墨的手中滑落,玻璃窗中映照出他泪流满面的脸。照片里司姮笑得很开心,一扫从前的颓废,她旁边的男人容貌并不算出挑,但气质内敛平和,一看就是能包容司姮所有的人。可明明当初和司姮结婚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啊。西墨看着照片又哭又笑,突然表情凝固,发了疯一样在老旧的小房间中翻找着。
杂物被他挥到地上,椅子被踢倒,衣柜里的衣服被他胡乱丢弃。终于,他在衣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根尼龙绳子,细细的一条,却非常结实,足够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
“喂?喂?西墨.…………你还在吗?"克拉拉听到电话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动静,有些担忧。
西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根横梁。尼龙绳子像一条灵巧的蛇,从横梁上穿过,滑溜溜地落下。他踩在椅子上,在尼龙绳上打了三个结实的死结。没有任何犹豫,他将头伸进了绳环中,溢满泪水的眼中满是坚定赴死的决心。
椅子被踢倒,双脚顺脚悬空,剧痛混着窒息,如同猛烈的洪水汹涌而来,狠狠掐着他纤弱的脖子,恨不得瞬间将他绞杀成两段。好疼、好疼、
全身的重量都仅被一根细绳坠着,双腿出于身体本能在挣扎着,越挣扎,他脆弱的颈骨就越疼,窒息感就越强烈。
颈骨快要断掉,双眸充红溢血,往事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直到彻底沦入黑暗。
西墨像个吊着脖子的漂亮布娃娃,没有一丝生气,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突然,一捧灰从头顶的横梁落下。
老旧的横梁本就摇摇欲坠,再也承受不住一条生命的重量,拦腰折断。西墨和横梁一起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巨大的动静扬起一片尘埃。但在偏僻老旧的公寓楼里,无人知晓。
他的生死也无人在意。
西墨静静躺在尘埃中,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像平地惊雷一样在死寂中炸起。
西墨猛然睁开充血的双眼,瞳孔放大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