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佩蓉和萍姨正听着舅甥俩进家门的动静。虽然盛放小朋友总是蹦蹦跳跳,但熟悉他的人,只从蹦跳的幅度就能判断出他这一趟玩得有多尽兴。
她们俩也在家聊了一天的八卦,脸上洋溢着意犹未尽的笑容。此时,盛佩蓉和萍姨说着,明早她要回公司,小弟也得上学,到时候萍姨独自在家,又得冷清下来了。
“热闹了好些天,还有些不习惯了。“萍姨笑着说,“正好我在家研究些新菜谱,等你们回来尝尝鲜。”
“什么?"盛放总是敏锐捕捉谈话间的关键词,“我明天要上学啦?"<1“不然呢?"祝晴揉乱了他的头发,“今天已经便宜你了。”放放不服气地小声抗议。
哪里是便宜他?明明是他特意在家陪着晴仔,谁知道她一觉睡到天黑!“你自己也睡到流口水。"祝晴说。
放放仰着圆嘟嘟的小脸反驳:“才没有!”盛佩蓉和萍姨看着他们气呼呼,一前一后上楼。转眼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好如初。舅甥俩都是从天亮睡到天黑,现在不知道有多精神。就算数绵羊都无法助眠,他们甚至可以数出一整个草原的小羊。突然,盛放想起重要的事,跑回儿童房,将笔记本还给祝晴。那里面有她的揍小孩日程计划。
祝晴回忆了一下,甚至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是为什么写下这句话。1“我为什么要揍你?"<1
“可能是晴仔心情不好。”
祝晴眯起眼睛。
他这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又是新修炼的本事。“记不下来就说明不重要!"放放机智地转移话题,踮起脚尖,像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以后要记点有用的东西。”“这些都是有用的。"祝晴翻开笔记本证明自己。笔记本里记录着各种案情细节。
殉情案中死者的隐形眼镜疑点、韦华昇案中尸僵分布的异常、最新案件中模仿犯的行为分析……每到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时,她都会反复翻看推敲。就在快速翻页时,一张画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冯凝云在嘉诺安疗养院画的。
画中是两道背影。
冯凝云躲在暗处,看见当年无差别杀人案的凶手,以及一个手背至小臂位置有扭曲疤痕的男人。
后来,莫振邦认为不该过度依赖病人提供的线索,这条线才暂且中断。“这也是线索吗?“盛放好奇地指着画,“两个短发的大人。"<2“大人……祝晴突然愣住。
她立刻拨通程星朗的手提电话。
“我们一直在对比明德和惟生药厂的男性员工,但如果是女人呢?“如果是根本没有出现在药厂名单里的女人呢?”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程星朗的声音传来,“要重新筛查十八年前就在明德工作的女性医护。”
盛放看着外甥女闪闪发亮的眼睛,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他用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自己的圆润脸蛋,仿佛捧着一颗璀璨星星3“是幸运星呀!"<10
真相之前还笼罩着一层迷雾,程星朗必然会继续查下去。但这一次,不是独自寻找。
清晨,盛佩蓉给吐司抹上萍姨自制的果酱,就听见庭院外传来车子驶入的声音。
“程医生来接我们啦!"盛放的小脚丫晃荡着,“啪嗒"一声,从儿童餐椅跳了下去。
“妈妈,我们先走了。”
盛佩蓉站起身时,只看见舅甥俩匆匆离去的背影。“怎么回事?“盛佩蓉愣在原地,“可可不是休假吗?”萍姨从厨房里探出头,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车子驶出加多利山,他们要先送放放去幼稚园。盛放小朋友觉得大人的安排真是不合理。
晴仔不在家时,他没法去上学,每天蹲在庭院的草坪,差点给每一株小草都起了名字。而现在,晴仔终于闲下来,他一个小孩,居然成了大忙人,早上要准点赶去幼稚园!
放放在后座使了不少小花招,软磨硬泡,甚至连躺在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