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背影,放放小朋友抱着晴仔的手提电话拨号。
他从最近通话页面找到盛佩蓉的号码。
在“阿姐海鲜边炉”打边炉,不由想念大姐。“大姐,你今天还好吗?”
那头的盛佩蓉失笑,前脚女儿才刚打电话来,后脚小弟的声音又响起。放放的小奶音软软糯糯的,有说不完的话。突然,大姐捕捉到重点,愈发有兴致。
“你说,你们和程医生一起吃饭?”
“他们聊什么?”
“在结账哦。"放放踮起脚尖望远,“晴仔说′我来',程医生眼疾手快,他赢了。”
盛放像个小影帝,惟妙惟肖地学着他们的对白。“然后呢?”
“程医生问晴仔有没有空去看电影。”
那一头,他大姐拖着很长很长的尾音说道:“哦一一”“可可怎么说?”
“她说当然没空。”
盛佩蓉哑然。
晴仔在破案,哪来的时间。
放放举起手,大声喊道:“我不忙啊,可以约我。”盛佩蓉:…
舅甥俩回到家,各怀心事。
盛放小朋友想的是,电影这么好看,他可以代替外甥女去啊!祝晴的思绪则完全沉浸在案情中。
周永胜的外表并不出众,中等身材,举手投足间透着斯文儒雅。但他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二十出头便拍出惊艳影坛的首部作品,再到后来的《月蚀》,更是成就经典。
十年时间,周永胜的生命里先后走进三位女性。三段感情本不算多,却纠缠成一团乱麻。家里尘封已久的白板在储藏室备受冷落,被祝晴重新搬出来,派上用场。
柔软的地毯上,祝晴盘腿坐在白板前,手握马克笔,“啪嗒″一声将笔盖弹开。
盛放小朋友也坐下,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祝晴在白板写下第一个名字。
周永胜的原配江小薇,和他育有一子。相识是因为她被剧组男演员刁难,导演站出来为她解围。
“家境普通,背负着全家生计,碌碌无为又黯淡无光…“祝晴回忆江小薇的原话。
这时候,盛放小朋友也不闲着。
他在第一条信息边画一个穿白裙子的小人。因为外甥女说,当时给江小薇做笔录,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麻长裙。
放放是被全警署同僚承认过的小警察,有自己的办案工具。他手中的画笔是彩色的,画完白裙子,低下头,仔细挑选其他颜色。祝晴继续列下第二条信息。
情人顾旎曼,据剧组的工作人员说,这是一个总是仰视导演的柔弱女孩。她有太多需要他照顾的地方,连裸露、危险镜头都需要替身。放放的小手攥着彩笔,包成圆圆的小拳头。他看过顾旎曼的戏,灵感乍现,在她的信息旁边画一个电视机。“第三位,舒莹莹。"祝晴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萍姨坐在沙发上叠衣服:“又输又赢,到底是输还是赢呢。”周永胜的现任,极其神秘。坪洲岛民说,她白天不出门,夜里才和丈夫散步。她身体弱,即便盛夏都穿着长袖,周永胜给了她最极致的温柔与耐心,有时候望着他们依偎的背影,连邻居都羡慕这份相守。从殉情到谋杀,这起案子贯穿始终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纷。祝晴蹙眉思索,这三位女性的共同点是什么?这时,她余光扫见放放在“舒莹莹”三个字旁画了两只长袖。祝晴揉乱他的头发。
这个爱凑热闹的小朋友,没东西画可以不画的。萍姨抱着叠好的衣服去卧室,看着地毯上的舅甥俩。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窝进外甥女怀里,像只暖烘烘的小火炉。祝晴的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发顶,思绪绕着案情打转。放放幸福地晃着小脚,把黄色马克笔举得高高的。在白板上画了个小太阳,阳光洒落,每一个人都得到温暖。祝晴盯着看,忽然想到什么。
周永胜与她们三个人的故事,或许并不是单纯的纠葛。在每个故事开始时,她们都站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