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而富源范也正向妻子使眼色,斜跨一步说:“老仙师,拙荆胆小愚笨,不善言谈,您还是问我吧。”
夏炎料定有隐情,富源范和两个仆人瞬间僵在原地,眼神呆滞,像被抽走了魂魄。
“相公!你怎么了?”
富妻惊呼着扑过去想摇醒富源范,被夏炎拦住。“莫急,老夫只是暂时蒙蔽了他们的神识感官。你如实回话,勿受他人左右。”
富妻又慌又怕,眼泪簌簌往下坠。
冉彤上前安慰:“夫人,我们是真心来帮你家降妖的。你说出实情,我们才能对症下药。倘若你根本不需要帮忙,我们这便告辞了。”富妻更急了,用力咬一咬嘴唇道:“我说我说。民妇家确实遭了妖怪,只是…只是和寻常那种害人的精怪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这里就我们三人,我和叔公定会替你保密,你尽管直说。”
富妻请他们落座,朝着大屏风唤了声:“春香,看茶。”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丫鬟从屏风后转出来,手脚麻利地为客人沏茶布果。冉彤细瞅,这丫鬟竞是木头做的傀儡,便问富妻:“这傀儡是那妖怪留下的?”
会炼器的妖修都是妖界的佼佼者,说不定还出自王族。富妻点点头,眼神复杂:“他一共送了三个来,分别负责洒扫,浆洗缝纫和烹饪。这个春香是留在我身边伺候的。虽是木头却比活人更机灵忠厚,我日常起居真离不开它们。”
妖怪对富妻真够体贴的,方才富源范支字未提,应是故意隐瞒。冉彤替夏炎发问:“那你从头说说,这妖怪起初是怎么缠上你的?”富妻长长哀叹,没有怨恨,只流露十足的惆怅与苦恼。“我嫁到富家后,一日在溪边洗衣服,忽然有个白衣秀士走来跟我说话。他……说我是他前世的妻子,他寻了我整整十八年,终于找到了,让我跟他回家。我当时吓得心心都快跳出来,以为遇到了歹人,连衣服、木盆都顾不上收便逃回家去了。”
谁料那白衣秀士是个妖怪,当晚大闹富家,把富源范痛打一顿,吓得富源范的爹娘躲在床底,整宿不敢出来。
“闹完了,他又劝我跟他走,我抵死不从,他没奈何,留下一锭银子消失了。从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地来,每次都带些财物供我们花销。后来我们渐渐有了交流,他自称姓阮,名怀越,原籍百花州。前世我曾与他做了三千年的夫妻,原以为能白头到老,没料到十八年前镜破钗分。他说我临终时说很快就会转世投胎,他便想尽法子寻找,靠着道侣魂契才找到我。我不敢相信,劝他说前缘已逝,彼此应当放手,求他别再执着。可他舍不得我,硬要守着我才安心,哪怕我成了别人的妻子,给别人生儿育女,他也不在乎。”这一守便是整整十年。这十年里,富源范的父母去世,富妻的两个儿子出生,家里的红白喜事,阮怀越都曾出力操持,具体给了多少银钱谁都算不清了。冉彤忍不住插话:“他可曾欺辱过你?”
富妻听懂暗示,面色绯红,半响方羞惭道:“他这方面一直规规矩矩,从未越轨。倒是我…有一年我相公做买卖,被人骗走本钱,还欠下五万两银子的巨债。那些债主天天堵在门口,扬言要拆房子、卖孩子。阮相公得知后连夜送来五万两银子,替我们还了债,又去教训了那个骗财的小人。听说那人断了一条腿,再不敢坑蒙拐骗了。我感念他的恩德,就想……就想委身报答,可他坚持拒绝,说我现是凡人之躯,若与他行那种事,于身体有害。还说他知道我人品端正,重视名节,若违心污损清白,必会终生负疚,他不愿我落得那样的境地。”冉彤向夏炎道:“这妖修是个正人君子啊,前辈,我看他定是太清教的善妖,没骗人。”
夏炎问富妻:“此妖既识礼仪、懂分寸,为何半年前会将你囚禁在这楼里?”
富妻伤心落泪,哽咽道:“这也怪不得他。半年前,我相公花一千两银子买回一个舞女做妾。那妾室仗着相公宠信,时常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