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报德,见这掌柜慷慨大方,便帮他画了几张除潮驱虫的灵符,放在库房里保护存书。
夏炎听到她的呼唤从里间出来,冉彤已切换到精心伪装的可爱神态,像欢快地小鹿一蹦一跳跑到他跟前,天真烂漫请求:“叔公,我看到一套《十州年鉴》很有意思,就是有点贵,要两百两,可不可以买下来?”夏炎早猜到她想买不正经的书,一眼识破她的小伎俩,和蔼道:“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冉彤欢喜道谢,一颗心已扑在那两本小说上,飞速转动脑筋,思索如何巧妙地瞥开夏炎,无拘无束享受阅读的乐趣。他们入住附近一家客栈,冉彤谎称想去逛市场,又说:“您一定觉得那些地方又吵又无聊,就不用陪晚辈了,晚辈会小心的,西时前一定回来。”夏炎明白她的小心思,仍未道破,放她去了。冉彤一出客栈便用神识探查周边区域,锁定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破败宅院,飞奔过去。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入空空如也的堂屋,草草清理掉室内灰尘,找来两块破砖头做凳子,先打开《梦情记》。
小说开篇就是一段极为香艳的风月情节,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捂着小心坎认真观看。这些场面虽露骨,却毫不低俗,尽显风流婉约,只有深谙情爱之道的雅士能做如此描绘。
后续故事环环相扣地铺陈开,讲述一位落难的千金小姐被强盗劫掠陷入绝境。在强盗窝里幸遇一名好心少年,少年冒着生命危险将其救出,二人从此结下不解之缘。
可惜造化弄人,他们在后来的三十年里因种种波折聚散离合,却始终坚守情义,相互扶持,共同走过风风雨雨。
书中穿插的情、色桥段虽多,却绝无下口口、亵之感,反而恰到好处烘托出情绪氛围。
冉彤的心随着男女主的命运起伏,一会儿揪心,一会儿感动。看到三分之一眼眶已湿了好几次。到了小说后半段,男女主的处境越发艰难,他们的爱情也在重重困境中显得弥足珍贵。冉彤的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呜鸣咽咽尽情哭泣,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爱恨情仇的世界,恨不能钻进书里解救这对有情人。“紫烟散人,我好崇拜你……”
她抹着眼泪喃喃自语,对这位文豪的写作功底和文学造诣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自己要积累多少年才能写出同等水平的作品。一阵细微的抽泣声烟雾般钻入耳中,她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哭声,仔细一听,声音分明来自头顶的房梁。
她一惊,连忙收起小说,戒备地抬头望去,右手心已暗暗凝聚雷力。“谁在那里?出来!”
她紧张呼喝,准备迎战。
对方没犹豫,轻飘飘跳下来,稳稳站到她对面,是个中等个头的黄衣少年,年纪瞧着和她相仿,长相也是,一张眉清目秀的娃娃脸,皮肤白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溜溜泪汪汪的,看来既聪明又无害。人不可貌相,冉彤已看出对方有化境初期修为,定是个百岁老人,她不敢大意,谨慎询问:“敢问前辈为何在此?”少年擦了擦眼泪,盯着她看了一眼,竞作揖行礼,诚恳道:“大婶勿慌,我没有歹意。”
冉彤又惊又窘,奇道:“前辈莫不是搞错了?晚辈岁数比您小得多,您可别自降辈分。”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您都到净境中期了,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年纪是我的两倍还多,尊称您一声大婶是应该的。”冉彤一头雾水,认定他在胡说,严肃反驳:“前辈不要戏弄人,哪有二十出头的化境修士?除非你先在娘胎里修炼了一百年。”少年笑着拍手:“这你可说对了!我娘就是怀了我一百年,我一出生灵力就相当于臻境修士,再修炼十来年可不就突破到化境了。”冉彤瞠目结舌,她母亲怀她十年已极为罕见,没想到还有人能怀孕一百年。这不是夫妻恩不恩爱的问题了,只能说明两口子盼望子女成龙成凤盼得着了魔,才用这种狠招。
她上下打量少年许久,仍狐疑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