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的风格不适合她。如今夏炎拿她当无价珍宝,正因为重视才对她自作主张的冒险举动格外介意,沉着脸责备:“你不是说信任老夫吗?偷偷做这种事,你的信任得打几折啊?”
冉彤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娇声狡辩:“我那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吗?人家这么为您考虑还有错了?”
夏炎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调皮相,心心中充满无奈。很想告诉她,自己当时的慌乱并非是怕她变成天魔带来灾难,而是害怕失去她。这种过于直白的话容易引发歧义,给对方制造困扰,他只好侧身郁闷长叹。冉彤过意不去,知道夏炎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连忙手脚并用向前爬了一尺,靠近他,看着他的侧脸,没话找话地问:“前辈,刚才晚辈没在梦境里看到大伯父,您没造他的幻像吗?”
夏炎随口说:“老夫猜你不愿看到他,就没让他出场。”冉彤嬉笑:“您还挺细心的嘛。”
夏炎没看她,故作正经地回了句:“可不敢当,没变成老糊涂就很知足了。”
冉彤差点捂嘴大笑,断定夏炎在撒娇。
一般人总认为长辈不会向小辈撒娇,其实这是错误概念,撒娇是向自己重视的人索取关注和爱的表现。无轮什么人,只要有爱的能力和被爱的需求就难免会有这种情绪。即便是两千多岁的老爷爷也不例外。她转念想起在楚幽荨记忆里看到的夏炎也时常展现出风趣、活跃、洒脱、可爱的风貌。那应该才是他性格的底色,只有长时间亲密相处才看得到。那样的他多么美好迷人啊,是最体贴的伴侣,最高明的老师,最知心的朋友,最深情的爱人。任何女子能厮配这样的丈夫都会感恩命运的厚爱,善加珍情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缘分。
然而夏炎三百年倾心相待换来的却是血淋淋的背叛。冉彤在幻境里为他哭过无数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刻入骨髓,此刻势如破竹地击溃了她的泪腺。夏炎见她陡然晴转阴,泪流满面,惊忙询问:“你怎么了?”冉彤不好意思说实话,嗫嚅道:“前辈,我真不是楚幽荨,可以跟您去宝光寺验证。”
夏炎愣了愣,随即明白她为何难过了,轻笑:“你在试探老夫吗?老夫可没那么多疑。”
冉彤领会他的温柔,故意问:“您怎么知道晚辈在试探您?”夏炎打趣道:“跟你这小机灵鬼打了这么久交道,这都看不出来,老夫告不痴长年岁了?”
冉彤破涕为笑,使劲擦了擦脸。
她在幻境中为他心疼得要命,想着一定好好安慰他,如今看来不妥。夏炎很坚强,安慰只是满足她的心理需求,反倒会挑开他的伤疤,于是认真表态:“晚辈看清您遇害的情景后非常气愤,想帮您报仇。等找到楚幽荨,晚辈也要一剑一剑捅死她!”
感受到她的恨意和决心,夏炎不安地看向一旁,低声说:“老夫是想找到她,但不是为了报仇。”
冉彤忙问:“那是为什么?”
夏炎沉默一阵,迟疑道:“老夫想弄清楚她为何那么做。”冉彤笃定道:“这不很明显吗?她八成一开始就是离恨天的细作,不然魔物怎会有她的记忆和道契残片?肯定是离恨天给的呀。”夏炎露出些许沮丧,他早猜测过这种可能,现在越来越多证据显示这很可能就是事实。但他与楚幽荨相处的那三百年每一刻都甜蜜幸福,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人怎会突然变心心绝情至此。
……也许她被人控制了,也许老夫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冉彤听得直冒火,强压住暴躁问:“前辈还爱她吗?”她向来大胆直接,夏炎并未怪她无礼,有些窘促地如实回答:“闹到这地步当然恩断义绝了,老夫只想查明原因,假如真有误会也不可错怪了她。”冉彤两眼喷火,再度捶床叫嚷:“前辈就是不折不扣老糊涂!”她气得胸口起伏,哼哼喘粗气,想翻天覆地狠狠撒泼。自己犯的错还能马上纠正,别人犯错却不能立即干预,这种着急上火的滋味比油煎还难受。夏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