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风寒,以纲手大人的医书,早该将他治好了才对。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
月见里房马所患的,很可能是一种缠绵日久、深入脏腑,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恶疾。
是连纲手大人都束手无策的绝症,以至于有技艺超绝的医疗忍者坐镇了这么多天的情况下,他的面色与身体状况仍未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这样一来,“某人"选在这个时候行动,暗地里买凶想要取月见里苍马性命的理由,就变得充分了起来。
春野樱借着队友们遮挡住自己表情的间隙,压下心中的惊讶,继续分析起来。
假如这个“某人”是月见里宗重……
一旦房马病逝,而苍马这个潜在的继承人也“意外身亡",那么既有资格、又有资历接手家老之位和月见里家族庞大资源的,很可能会是谁?自然是宗重这个与老家主一母同胞、且拥有一定政治资本的亲叔父。但如果买凶的人,真的是月见里宗重,又有不合理之处--房马虽然注定早亡,但膝下有子。这个年幼的孩子,其继承顺位,甚至要优先于月见里苍马。仅对月见里苍马下手,却放了月见里房马的孩子一命,斩草不除根,可不像这些贵族们的做法啊。
而假如在换金所买凶杀苍马的“某人"是雅世夫人,逻辑上更为通顺。论财力,同为贵族,且还是月见里家现任的当家主母,雅世出得起两千万两这笔钱。
论动机,对于雅世夫人而言,她的丈夫病重将死,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年幼的儿子辉继。
如果房马能多活几年,至少能为辉继争取到更多的成长时间和政治资本。但如果月见里房马突然离世,而苍马活着……对于雅世来说,同样是一个威胁!
月见里苍马和月见里辉继,就好比月见里宗重和月见里房马。苍马,一位同样有继承权的人,不仅是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而且还备受兄长宠爱,比起年幼的辉继,他显然更有资格继承家业。尤其是在火之国,弟弟继承兄长家业……并非没有先例,即便苍马自己没有这个心思,但他活着,本身就是对辉继所拥有继承权的潜在挑战。所以雅世夫人的态度才会如此古怪。
她恐惧月见里苍马活着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恐惧丈夫对于幼弟的偏爱,恐惧威胁到她儿子继承权的一切可能性。
因此,雅世夫人想要杀了月见里苍马,其动机,是充分且合理的!又来了……这种环环相扣所造成的巧合。
倘若春野樱所在的第七班没有倒霉地接下这个任务,倘若第七班从上到下不是个个儿身怀绝技,倘若春野樱没有两个世界的加持、未能恰到好处地觉醒列气之炎的力量打败角都……
月见里苍马,想必早已埋骨那片树林……不,更早一些,恐怕他在温泉街,便已然凶多吉少。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比起第七班的倒霉,苍马小少爷可幸运多了,虽然失去了信众的家臣黑铁玄,也折损了几名护卫,却还是捡回一条命,按照最初颁布的任务卷轴中的要求,平安回到了火之国都城。可想而知,见到活着的月见里苍马、发现自己如意算盘落空的雅世夫人,心中该有多么震惊与愤怒。
再加上以苍马小少爷的性格,估计会喋喋不休地讲述此行经过,大肆宣扬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春野樱那时仍在昏迷,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但她也能想象到,在得知春野樱就是打败了角都、吓退了后续换金所杀手的人之后,雅世夫人定然心生恼意,迁怒于她。怒火日复一日地在雅世心头酝酿,或许在某一刻,绷紧的神经崩断,这熊熊怒火,便化为了杀意。
想到这里,春野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月见里宅邸的富丽堂皇之下,隐藏的竞是如此冰冷残酷的权力算计和骨肉倾轧。
而她们第七班,或者说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