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通消息。老媪的小儿子闻讯赶来与悍卒起了冲突,反被悍卒诬陷此子投了强盗,不然家中为何有失窃的禁物。双方争执之中,悍卒不慎杀了此子,悍卒心下惊恐,趁乱逃走,不仅如此,还一路妖言惑众,受他蛊惑的兵匪纠集在一处大约已有三千人了,他们欲要占山为王反了朝廷!圆娘在大隔断后越听越心凉,没成想之前跑到密州来的大盗没有抓住,还生出这许多风波来,一个不慎便是民乱!
辰哥儿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衙的状况,盼爹爹能还这个老媪公道,将那失手杀人反诬人私藏禁物的悍卒捉拿归案。砚青将那老媪的诉状呈给苏轼。
岂料苏轼面色沉沉,伸手便将诉状投掷在地上,连看都没看,留下一句“必不至此"便转身走了。
不仅砚青呆了一呆,连日常在衙门当差的衙役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轼的背影,不知所措。
老媪满腹冤屈无处诉说,不断的在州衙大堂里哀嚎,先是失声痛哭,接着开始数落自己命苦,最后悲痛之下捶胸顿足,口不择言的骂起人来,骂自己早早就撒手人寰的死鬼丈夫,服差役服到家破人亡的大儿子,被青苗钱逼死的二儿子,被官兵失手打死的小儿子,一桩桩一件件数落开来,闻者惊心见者落泪。辰哥儿看着退衙回后院的爹爹,又听那老媪连他爹爹一起骂,不禁蹙了蹙眉。
砚青在前衙大堂里好心好意劝了半响,完全不起作用,最后只得命班头将其叉出衙门。
叔寄跟在兄长和阿姊身后,亦目睹了前衙的情形,他还小,心思又敏感细腻,不明白爹爹为何置百姓的冤屈不管,在他眼里爹爹一直都是个好官的,为何今日却做了“助纣为虐的大坏蛋”!
他迈着不甚利索的小步伐追上苏轼,拿头顶了苏轼的腰腹一下子,愤怒的说道“爹爹坏!叔寄不喜欢爹爹了!”
他话音未落便哒哒跑开了。
苏轼冷不丁被撞了一个趣趄,后退一步,见叔寄跑远了,亦没有叫住他,他转身见辰哥儿和圆娘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遂招了招手,将二人叫至跟前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二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十分纠结。
苏轼含笑道“但说无妨。”
“爹爹是否有了捉拿嫌犯的计策?"辰哥儿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呢?“苏轼不答反问。
辰哥儿思索半响,有什么在脑海里灵光一闪,想抓却又抓不住。苏轼看向圆娘道:“圆娘亦可说说自己的想法。”圆娘眨了眨眼,分析道“如今旧患未除新患又起,大张旗鼓的去抓犯事的悍卒反而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此举无异于将州府衙门跟三班武官对立起来,三班武官担着抓大盗的主责,此时师父若派人去捉悍卒,哪个悍卒身上没点故事?!到时候人人自危,亦不会在缉盗的过程中使出全力,反而会怂恿主将去对抗州衙,抓盗亦变成了州衙与三班武官相互扯皮,境况将变的一团糟,这样既抓不到盗匪,亦不能将犯事悍卒捉拿归案。”圆娘顿了顿继续道“此时倒不如冷处理,那老媪在州衙里受了冷落,此事定会传到犯事悍卒的耳朵里,可令他暂时放松了警惕,亦不会再去妖言惑众聚众闹事,之后可秘密将此人捉拿归案,杀人偿命,以正法纪,还那老媪一个公道。苏轼笑呵呵的拍了拍圆娘的肩膀道“然也。”辰哥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之前我心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说不出来,经圆妹这么一说,脑子清楚了许多。“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怜那老媪,心里得难过一阵子了。”
苏轼回首驻足片刻,亦隐隐叹了一口气。
砚青回来朝他复命时,他又交代了砚青许多事,这才放人离去办差。苏轼带着两小只继续回花厅吃饭,叔寄仍是气鼓鼓的,故意不看他,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伤心。
辰哥儿看看叔寄又看了看爹爹,口中颇不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