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也不赖”,任脚自由前行。
“咚!”
额头一痛,许南清睁开眼,发觉是自己撞了墙。
寒山月掀开轿帘。
“好端端的,你去撞国师府的墙作甚?”
国师府?
许南清揉揉眼,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竹林四遍,阴森不见光亮之地,便是那曾经说服文和皇帝,不再追究惠妃中毒一事的国师的居所。
许是处于夜间,许南清只觉可怖,白日寻来,应是片清静之处。
说来也怪,明日便是惠妃忌日,不知她泉下有知,自己含冤惨死,可会寻来这“凶手”府邸?
“困?”
寒山月打量许南清,见她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淡淡笑着。
“前些日子,江浙知府才送了批上好的茶叶入东宫,连本宫都没舍得喝,困成这样,也是难得,赏你了。”
“殿下,比起茶水带来的片刻清明,奴婢现今,更想好好睡上一觉,”许南清嘴上念叨着困,眼皮子直打架,两条腿也愈发失去知觉,“奴婢实在是,太累了。”
她迷迷糊糊往前走,不知自己又要撞上墙。
脖颈倏然一紧,原是寒山月在她又要撞上墙之际,一把揪住她衣领,他乌黑眸子发沉,叫许南清看不透,“入轿。”
困倦当前,许南清顾不得礼仪廉耻。
生怕寒山月反悔,她不等轿子停下来,便捋起衣袖,七手八脚往轿内爬,找准离寒山月最远的位置后,用军训学到的标准姿势卧倒。
终于不必在外头吹风,许南清发自内心笑出声。
“谢殿下。”
四下寂静,偶有虫鸣,寒山月遥望对面趴着,毫无形象只顾沉沉睡去的许南清,却觉心跳加速,砰砰如雷。
他放缓呼吸,稍提衣领。
定是这礼服不合身所致,尚衣局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改日,需重罚他们俸禄才是。
许南清一觉睡至天明。
她远远听着鸟鸣,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手边垂着的绛红锦缎床幔,困意登时消散。
她一个小宫女,用的只能是素青棉布。
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
熟悉嗓音传来,许南清循声望去,寒山月在床旁坐着,手持边境来的奏章,眼底一片乌青。
“托你的福,本宫一夜未眠。”
他冲许南清笑,“你倒是在本宫的床上,睡得很香。”
许南清记忆在上了轿子之后便中断,对自己是如何爬到寒山月寝殿大床的一事,全然没有印象。
可此刻通体舒畅,毫无在偏殿耳房那木板床,歇得腰酸背痛的迹象,她昨夜无疑在这锦床上做了好些美梦。
“奴婢僭越!”
好说歹说是在这床上得了一夜好眠,许南清不至于不敢承担后果,她从床上翻身下来,直直跪倒在寒山月面前,“还望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这回。”
寒山月自然不会告诉许南清,昨夜是他亲手将她抱到床上,不眠不休盯了她一宿,并未打算追责。
他仅是笑,不做声。
寝殿外唯有间歇鸟鸣,殿内更是寂静。
许南清默默跪着,半晌不听寒山月吭声,心里七上八下。
“殿下。”
李顺身影忽地在殿门显现,“温公公来了,说是让南姑娘入宫领赏,也请殿下稍做准备,三刻后出发去皇陵。”
寒山月被打搅,倒也不见兴致不好。
他刚道出个“你”,便被许南清突如其来的“阿嚏——”打断。
“……去你房内,拿件厚衣裳换上。”
寝殿窗子开了大半,晨间风冷,许南清才从温暖被窝钻出,一热一凉,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殿下,身上这件,便是奴婢最厚的衣裳了。”
寒山月沉吟片刻,一把拎过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