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着她身体每一寸。
这探索不带欲望。
只为掌控。
他长而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翳,冷峻的脸庞上是远离了世俗的无垢,像寺庙里受尽烟火供奉的法相。
这庄严静穆的面貌,做起惹人情欲翻滚的事也冷冽。仿佛对法相不敬的只她一人。
他掌心压上她的唇,她的眼,感受在他手下她忽紧忽慢的喘吸,她滚烫的眼泪。
等他半眯着眼享受够了,才温声吐字。
“女朋友。”
“温言,你难道不是我的女朋友么?”
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自薄唇吐露,让温言怔愣了很久。陆知序笑着掐了掐她的下巴:“不满意?那换一个。”“未婚妻,怎么样?”
“不可能。“温言心脏倏地一紧,声量跟着提高。陆知序眸子淡了些。
“怎么,被我亲成这样。瞧瞧,都被水泡透了,还想做别人的未婚妻?”他换了个姿势,仰在沙发上,一手揽着她,另一边隔着润透的布料勾了勾,坏心眼儿地逗弄她的羞耻心。
温言一噎:“这是人类亲吻时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能代表什么。”“换个人,也是一样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行,说那么多,你一句没听进去。只想换个人。“陆知序卷着笑,神色淡得像水墨画,“真欠收拾了就直说。”
温言终于知道他把那条遗失又找回的皮带放在哪里。用那条皮带束住她双手时,陆知序眼底翻涌着隐秘又难言的情绪,掐着她下颌吻下来的力道让温言都痛。
“还记得它吗,你送的。”
“就该用在你身上,对不对?”
温言不敢说不对。
她侧过头,双手束在胸前被拉起夸张的弧度,带着她整个人向上曲起。“我都不知道陆总还有捡垃圾的嗜好。“温言浮出个冷笑,“弄丢了的东西,就算再捡回来又怎么样呢,也不是原来那一根了。”她的心太酸了,一阵阵儿地膨胀,撑得她又满又难受,挤在胸中透不过气来。
那倾倒了的柠檬汁,仍在腐蚀她的心。
逼着她一句一句说口不对心的浑话。
她仰在沙发上,手被缚住,身体被他禁锢,一动也不能动。可她又像在海边,夏天的风自由地蓬蓬地吹过来。那不是风,是陆知序认真地在亲吻她。
“没有弄丢。”
陆知序极轻地笑了声,嗓音柔缓,好似流水,潺潺洗过她崩溃了的伤口。“你送的皮带没有被弄丢,你也没有走丢。”“都好好被我握在手里呢。”
陆知序揽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仿佛在给她力量。什么时候禁锢也可以成为力量。
温言惶然不安。
她厌恶不安,厌恶失控,于是极认真试图证明这是陆知序的谎言。想要将她留下的把戏。
“不是说被霍小姐弄丢了?为此你还生了气,才将人调走的。"她瞪着眼问。陆知序倏然笑起来,笑得胸腔都在震:“还是听进去了?”“我还真当你不在意。”
他笑了好半响,心情极好。
屋子里的沉郁都被跟着冲散。
像南方经日绵雨后终于放晴那一刹,所有斑驳的腐朽的铜绿终于都剥落,露出里头崭新的一切。
“你走那么久,霍丝琪再能干也是女性,留在我身边不合适。”温言抿着唇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怕她误会所以把人赶走了?她不信陆知序能未雨绸缪做到这样的地步。温言长久地沉默着。
陆知序倒也没想着她能给出点儿什么反应。会扑上来又闹又撒娇逼他说好听话的,是18岁的温言,不是现在的温言。现在的温言是尊瓷娃娃,满身的勇气都碎成了片,散落在英国,散落在牛津,散落在嘉临,散落在时间的缝隙里。
他得一片、一片捡回来,再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拼成个完整无损的她。陆知序摸出根烟放在嘴里,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