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好比雨夜里受伤的野兽。
凌舒动作比他慢了一步,肢体先于所有的利弊,下意识去阻拦。
手指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冰得凌舒清醒回神,刚有肌肤相触,又收回了手。
薛怀跃的心便被这微小的举动狠狠刺到,有细细密密的疼,凌舒,竟一点儿他的边都不想沾。
凌舒叹道:
“这样对身体不好。”
追问太掉价了,薛怀跃不要卑微。
一开口还是把委屈伪装成了嘲讽:
“这酒度数不低,凌小姐身体不舒服就更不应该喝酒了。”
凌舒酒量很浅,拉拉扯扯,酒精上头,于微醺中激发了骨子中一直在忍耐的傲气。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扫荡干净了被拆穿的尴尬,执着道: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薛先生好像还没有立场为我操心。”
一个人。
在她重重的咬字中薛怀跃眼帘恍惚了一瞬,好像所有关于两个人的绮思都可以被这么轻而易举地打碎。
僵持与沉默过后凌舒拿了包,点头示意要走,无话可说地转了身。
曾经薛怀跃在黄昏里只敢小心翼翼地追逐她投在墙上的影子,如果告诉他这就是终点,他不可能甘心。
凌舒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与没接触薛怀跃时没有两样。
凌家的产业凌舒无心接手,凌苏苏是在家中耳濡目染长大的,虽然现在也养出了一副吃喝玩乐的纨绔样,在业务方面是比凌舒熟悉的。凌舒乐得过独居的生活,接触喜欢的工作。
工作室做IP类的运营与活动策划,接连开了几个单子,白雨澜喜上眉梢,全员准点下班。
日子能平平常常这么过下去也挺好,但一个大活人硬生生地被从生活中剜去,凌舒可以若无其事地进行日常,潜意识里的人会自己窜出来提醒。
很偶尔,凌舒会梦到薛怀跃。
不是他生气或者阴沉着脸的样子。梦里的他比现在年轻青涩,一股未褪干净的孩子气,头发没有经过精心的打理,慵懒恣意生长。
就那样望着她,嘴唇开合,像是在说什么。每一次凌舒想靠近了听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年少的薛怀跃便会迅速地抽离消失,让梦境也随之崩塌。梦醒后只剩下无助与晕眩感,凌舒姑且将这当作噩梦。
还好凌舒窥屏薛怀跃等人的朋友圈,许玲珑照旧没心没肺po出古灵精怪的笑脸,薛怀跃很少发动态,只转发行业前沿新闻,配上公事公办的老干部表情。总体无事发生,让人安心。
凌苏苏有时打电话来,传达凌先生和苏女士对她的稀薄的关心,还不忘阴阳怪气:
“薛怀跃现在出门怎么都不带你?你们吹了?”
凌舒对此受到了0点伤害:“应该是的。”
“家里现在生意不好,在走下坡路,你就不能多分担?找个有钱的,别拖到最后连陈与墨那样的都够不着。”
凌舒认真跟她算账:“凭啥要卖我?论享受家里的荣华富贵,是你享受得久,你得先上,陈与墨也该归你。”
凌苏苏又被气挂了电话。
怕苏妤担心着她的婚事念叨生气,身体也没那么好,凌舒对于再和别的适龄男青年接触的事没太排斥。
家里属意人选,往细了查,都有不清不楚的桃色绯闻。
工作室有单回头客,甲方比凌舒小一岁,是斯文阳光的类型,凌舒不是他项目的直接对接人,简单在办公场所打了两次照面。那男人叫徐彦行,科技公司的年轻创始人之一,和凌舒眼神相对的时刻悄然红了脸。
后来,徐彦行是托了白雨澜要的联系方式。
白雨澜爽朗笑道:“说实在的,这位徐先生跟你也是碰过头的,现在还有这么害羞的男孩子吗?一个联系方式而已,拐着弯跟我打听你呢。”
徐彦行结尾款结得大方,白雨澜对他印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