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太师院的太师太傅所托,隐姓埋名来到燕楚,是给他在燕楚留的照应。
元绍景的母妃萱贵人尚在之时,他曾多次得遇太师太傅指导,并被他默默认作是可成大业者。但事与愿违,萱贵人意外惨死,九皇子的命运也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太师太傅无力插手干预,但凭着一颗拳拳爱才之心,一直遥遥惦念着他。于是,在元绍景被定为质子之时,他便暗中派了竹卿而来,蛰伏在他身边。而在他与竹卿相认后不久,元绍景便陆陆续续地开始收到密信。信中内容从最初的中晋皇室初见内乱起,到如今局势急转直下,靖安帝性命垂危,即将薨世,皇室日渐衰颓。而诸位皇子则内斗不止,无心家国,几败俱伤,江山岌发可危。
如此重要的消息尚未传出中晋,但太师太傅早做打算,想起了远在燕楚为质的九皇子,加之元绍景母家势力推动,故以太师太傅为首的朝中旧部们希望他能回归中晋,主持大局。
而元绍景在看到这消息时,就知晓这条路意味着生死未卜、险象环生,若决定下,那他将要面对有很多很多。
可那时的他,与公主极好。早就磨去了心性,本就无意皇位,纷争也与他无关,更何况中晋无论变成什么糟烂样子他都不会有所留恋,只想留在燕楚,留在曲湘月身边,走一步看一步。
但如今不同了,他自觉对曲湘月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知道自己早已不再满足于“陪侍”这个身份一一这既不长久也不现实。况且,无论是今日苏淳说的那番话,还是年集时遇到那大汉的挑衅,他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能,竞次次要月月来委曲求全地护着他……所以,他渴望以更强大的姿态与她并肩。
并且,他要的不是一日、两日,他要的是永远。那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可若如此,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月月。
他在不在意前路的挫折,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足为惧,但倘若离开,她日后若再遇到什么难事、伤心事,他不在身边她又该如何……“九皇子,大家都在等您回去!”
竹卿瞧着天色,见远处渐渐染起了晨光,他心中愈发焦急,忍不住催促。努力了这么久,总算盼到九皇子赴约,是万万不能功亏一篑的。同时他心中似有预感,一切机会系于今宵,若今夜不能将此事拍案定下,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说服他了。
“九皇子,您一去多日,没有看见那场面。如今中晋乱作一团,皇子们自相残杀,暴虐至极,对众臣的谏言更是完全不放在眼中,任凭自己杀红了眼,是于血亲都不顾的程度。致使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众臣皆对他们失了信心,只呼无力回天!”
局势动荡、利益牵扯,因此,只有他这个长期游离于政局之外的质子或许能为中晋带来一线生机。
元绍景紧攥茶杯,他虽未曾见识那场面,但又若非想象不到?皇子们是多么的残酷冷血,他最为清楚。父皇即将薨世、太子犹如被饿狼环伺,其他几名皇子势必更加肆无忌惮,届时中晋将会陷入更深的泥潭。“您许是在担心质子归国一事?"竹卿焦急,猜测着他的想法,“此事您无需担忧,众臣皆已安排妥当。太医院说,陛下如今已病入膏肓,时日不长,所以众臣决议待陛下薨世之时,一纸诏书将您召回。情在骏奔、披麻戴孝,这合情合理!”
竹卿实在焦心,“九皇子,您究竞还在犹豫什么?想想萱贵人、想想中晋的百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您可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t切…”“够了!“元绍景终于出声,将他打断。
“……是。“竹卿忙息了声,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激动,说错了话。他不该提起萱贵人,这是九皇子最深沉的伤痛。元绍景双手垂于膝上,暗暗紧攥成拳。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恨靖安帝、恨他的皇兄,甚至连同恨着中晋。他曾想过,只要与月月一起,哪怕永远留在燕楚,中晋他也绝不再有任何留恋。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