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
“呃见……”在这动作下,元绍景被口中的黏腻呛到,眼睛缓缓睁开一丝缝隙。他目中猩红,左眼中溢满的鲜血几乎完全将视线糊住,他便只能凭借唯一清晰的右眼,目光锐利如刀般的笔直射向眼前的人,凶狠得像是要将目光所及之处全都剜上一遍。
魏宝山不禁一怔,而后故作镇定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对我恨之入骨?你在府中有公主撑腰,细细想来我也没怎么苛待过你吧?”元绍景微微喘着气,听到“公主"二字后眼神倏地变了变。“怎么,在担心公主?“魏宝山笑笑,“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公主的。”“不过,都死到临头了,你不会还在等着公主来救你吧?"他笑笑,语气十分不屑,甚至说完,两指指腹猛一用力就掐着元绍景的两颊将牙关撬开。元绍景猛地喷出一口薄血,溅在他衣上。
魏宝山嫌弃地将手甩开,继续说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公主她啊,早就知道你的处境了,甚至我这样做,还是她的授意呢,不然我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对你?你说是吧,元公子?”说完,他看见元绍景目光闪动了下。
魏宝山暗暗勾唇,觉得计谋即将得逞。他故意搅乱是非真相,就是为了能让元绍景死心,好乖乖说出那晚他究竞将他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有没有看清与他密谋的人是谁、这件事他是否还告诉过别人……这几个问题搅得魏宝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但凡这事被捅出去半点,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见他仍是什么都不肯说,魏宝山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若你乖乖听话回答清楚,我便放你离开,且会为你备下车马,无论你是想要回到中晋也好、去其他国家也罢,都随你。”他眸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面上的笑容却温柔又和善。因为这些不过是哄元绍景的话。
他怎可能放他活着离开。
“元公子,你在公主身边的时日不长,还不清楚公主的性子。“魏宝山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元绍景的决定,继续拿公主当作施压的筹码,在他耳畔低语,“公主她自小便是这般,与人处事常以一时兴起而为之,待热度冷却,谁人都只会是她的弃子。”
一阵短暂的沉默,元绍景终于动了动嘴唇,吐出道干哑的声音:“…你…不懂她……”
“…她才……不会这样……”
他眼中的公主,最是心软、善良,只是心直口快、单纯敏感,加之身份的特殊,所以她会为自己披上一层用以伪装的面具,将全部的柔软都悄悄藏起来,这才时常遭人误解。
“我不懂公主?我跟在公主身边十年有余,你算个什么东西,竞敢说我不懂公主?!"魏宝山摇头笑笑,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愚蠢,“初入公主府的那夜,你看到了什么,难道都忘记了吗?”
元绍景没忘。
在雪中受罚的小婢女有多凄惨,他没忘。
“你知道那婢女现在身在何处吗?"魏宝山轻嗤一声,凑到他耳边,“她啊,正与你一墙之隔。”
元绍景瞳孔骤然一缩。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日,他大抵能猜到外面是什么地方。“那里面有许多人在陪她,先前欺你的小厮也在,他们都在那里,都是公主要他们去的。你想不想与他们见见?"魏宝山逐渐癫狂,蓦地大笑起来,几乎失了心智。
“……公主她……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她不会…那样做……元绍景气息很是微弱,短短一句说的断断续续的。话音刚落,空气中骤然安静下来,魏宝山的笑容僵在脸上。草草几字,全然戳中他的痛处。
元绍景说的对,公主从未下令要取谁性命。是他,是他魏宝山,瞒着公主,将这些人全都送来了这里。公主她根本就不知情。
此刻仍不知晓。
魏宝山默了默,僵直的身子正呈一种诡异的姿态面对着元绍景。他突然挥出一拳,直直地捣向元绍景的腹部。“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