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光中打开,曲湘月穿着单衣,身上简单披了件袍子,抱手站在光影中,微微歪头看他。
元绍景立马直起身子,眼中闪出些许微光,向前迈进一步,但脚步却瞬间又制住。
曲湘月努努嘴,从房门走出几步来到院中,向他勾勾手指,“进来吧。”犹如得了特赦,元绍景立马迈步进来,步子很快,几乎要小跑起来了,晚夜里虽吹过了冷风,但好似只是看见她,就觉得浑身火热躁动,手中一直攥着的那几页纸张几乎都被濡湿了。
曲湘月只向前走了不远,大抵只是到了秋千架前就停住了步子。望着元绍景大步向她走来。
直到他猛地停在她面前,距离她只有一臂远的距离时,她在好好打量了他几眼一一
元绍景嘴唇微张,急促喘息,不知是因为走的太快还是心绪不稳的缘故,眉眼之间似乎含着浓郁的情愫,委屈可怜,却又只能小心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敢造次,而他身上穿的还是她上次买给他的衣服,可那几件都是冬装,开春再穿许是有些厚了的。
“知道现在是几时吗?"她扬扬眉,故意问道。“亥时一刻。”
“既然知道,那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说完她就挥了挥衣袖,欲扭头回去。
随即手腕再次被他攥住,曲湘月微一皱眉,“又来?”元绍景珉珉唇,眼中情绪复杂到几乎要将她吞噬淹没,讪讪松开手,却还是揪住了一点点衣角,声音中满是期待与小心:“公主,我抄完了。”
曲湘月没反应过来,“什么抄完了?”
元绍景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那几张纸递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迹,但边角上有些不幸被汗水晕湿了,变得有些模糊。她有些惊讶,接过来浅浅翻看了几页,发觉竞然真的是她命他抄的那书,虽然字迹算不上很好看,但看得出绝对是认真在写的,并且有头有尾的,也确有足足五遍,宣纸折起来几乎有一扎厚。
难道这些他只用了一日就抄写完成了吗?!若要她自己来,怎么也得磨蹭个三天三夜甚至更久。“这、这都是你今日抄的?!”
元绍景点点头,“嗯,从昨夜抄到刚才。”自打昨儿她将他罚了,他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中,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先完了她的惩罚才行,不然他哪里来的资格再去见她。所以他熬了整整一个通宵,油灯燃尽了不知几盏,熬得眼中布满血丝,写到最后手指都在打颤,可还是没能在清晨前完成抄写,只一心记得公主今日要去学堂,便尽力支撑着疲累不堪的身子,来到了公主的院落。他不信她会真的弃他。
可偏偏,她心好狠。
竟真的狠心将他弃去,狠心随意再换个人来陪她。那刻,他当真如心车裂、崩碎一般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她拒了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她傍晚归府,元绍景满心欢喜地想要将抄写好的拿给她看,要在第一时间就给她看,但紧赶慢赶,有几个写的实在是太丑,改过几遍,所以还是误了半刻她回府的时辰。
他只好绕过大半个府院,快步向前门跑去,可等待他的却是她与那乳臭未干的小孩细小玩闹,双喜不但同她待了整日,就连回府后还有资格陪她嬉闹、帮她推秋千。
这一幕幕都被他躲在阴暗中看了个清楚明白,好似再次将他推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将他反复折磨、炼化。
他嫉妒到快要发疯了。
见她正翻看着纸张,元绍景定了定心思,道:“公主,我抄完了,是不是可以免了罚?”
他期待地问,随后便要往书房去,“我现在就去给公主收拾书箱,将明日要用的东西备好……
她说过的,那些事在抄完前不再同他谈论,那现在他已经完成了,是不是明日就重新有资格陪她一起了,像过去一样,她便不会再生气了。可就在他刚向书房迈出一步去,曲湘月却突然说:“这不合格。”元绍景蓦地怔住:"?!”
曲湘月撇开眼,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