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都请了来,但是几位太医都没有法子。”皇后解释,“还有那个不当事的宫女莲叶,臣妾也让人把她抓拿起来,关进了后罩房。”
说来也巧,因着前两日开始贞嫔说偶感不适,皇后今日得了空便想来长春宫看看她,哪儿知刚准备入宫门,就听闻贞嫔见红了。“启禀陛下,太后,贞嫔小产,元气亏空,往后需要细心调养才能再次坐胎。而且,微臣几人逐一把脉,皆探出贞嫔体内有活血催经的脉象,想必贞嫔应该常与某种不利于孕妇的东西接触,这才小产。”太医意思很明确了,这不是意外,而是阴谋。“贞嫔的宫女太监在哪里?"皇帝阴着脸,“你们带着太医把贞嫔的贴身物件以及这侧殿都探一遍。”
“是。"南枝应了,余光隐晦地瞧见了门口还未处理的煮药炉子,上边正有药渣。
她领着太医们仔细查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头绪。“还有遗漏麽?"太后询问,“你且仔细说一说贞嫔每日干的事,哀家听一听。“倒不是她有多喜爱贞嫔,只是不想一条毒蛇在宫里盘着,所以得抽丝剥茧,把她找出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主子晨起用膳,随后喝安胎药,练字,散心…南枝从贞嫔被诊出身孕开始说,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喝安胎药。“去查查安胎药。"皇帝甩了甩珠玉手串。“启禀陛下,微臣等查过了,这安胎药里有活血的两种药物,只不过与安胎的药材类似,不容易分辨。贞嫔身子弱,这才喝了一个月便不适,按照剂量,大抵是三个月之后才会不适。"毛太医说。“谁经手了熬药?"皇帝看向南枝。
“是橙云,但是奴婢特意让小高子与翠竹盯着,况且为了安心,熬药都是在殿门口,就是想时时刻刻看见,避免有人心怀不轨。"南枝解释道,把宫女太监们的嫌疑降到最低。
“谁为贞嫔开药的?把他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务必吐出真话。"皇帝一拍桌子,说,“去查,上上下下给朕查个干干净净。”夏忠实亲自带人去办。
“陛下,陛下…“纱帐后面传来了贞嫔断断续续的哭喊,皇帝起身去安抚,“孩子还会再有的,莫哭。”
“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你们都各自回宫,皇后留下。“太后吩咐,随后又与皇后说道:“贞嫔受了委屈,皇后,她的一应供应都不能缺,好生让她养着,知道麽?”
“是,臣妾会盯着的。"皇后点头。
宫中幸灾乐祸的人不少,皇帝没了一个孩子,心情不爽,便也不怎么进后宫了。
“陛下,雷太医开口了。“夏忠实小心翼翼地回禀,“与德妃娘娘牵扯上了。皇帝抬手,证词便被放置在他眼前,他一目十行,说道:“假孕陷害贞嫔?可几位太医皆把过脉,都说贞嫔的确是小产。”此事愈发不简单,皇帝蹙眉,“继续查,贞嫔身边的人也挨个查,与哪个宫里接触,是谁的人,朕要知道。让常和之来见朕。”都召见前朝的臣子了,这事倒是……夏忠实不敢耽搁,立马去办。前前后后一共查了一个多月,倒不是因为雷太医嘴紧,而是拔出萝卜带着泥,又查出来了德妃之前犯下的许多事情。所有罪证写在纸上,交由皇帝过目。
最先调查的事是贞嫔小产,几位太医们的医术没有问题,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德妃想要治贞嫔一个假孕夺宠的罪名,但贞嫔真的怀了,德妃不得不改变主意,让雷太医直接在药里下手,只要药渣一处理,谁能怀疑上太医?“在雷太医家中搜出了白银五千两,还有,还有德妃说,大皇子是陛下的长子,日后,日后定会给他前程……也是这样威逼利诱,雷太医才肯帮德妃做事。"常和之已经严刑拷打过雷太医,把那人打得神志不清,甚么话都往外说。包括贞嫔真的有孕,包括德妃对他的许诺,桩桩件件,他都认了。“哗啦",皇帝把一直带着的珠串摔在地上,那些珠子散落一地,“前程?一个皇子能许诺前程?朕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