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当亲娘一样孝顺?给她当脚凳,给她当孙子,你都心甘。怎的到了我身上,就没了声响?事关自己,就知道伏低做小,事关内人,却不闻不问,当真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众仆人皆瞠目结舌,五老爷鼻翼大张,气得狠,被向来不放在心上的妻子骂的体无完肤,这还有脸面在?
“你个疯子,油蒙了心,胆敢使性子。”
五夫人向前走了两步,见他后退,依旧不服,“没话说了?你嘴里除了淫词浪语,还能说出甚么,真那么有种,何不见你谋个一官半职,堂堂正正地出门?”
“不知所谓,传我的令,夫人发昏,在正院养病,养个三五个月再出门。后院的事交给莲姨娘处理。"五老爷说不过她,使了权力,轻而易举教五夫人痛苦。
待他夺门而出,松露这才说道:“夫人,您不必与老爷闹翻脸的。“往后日子多难过?
“反正他也不喜我,何必给他脸。“五夫人苦笑一声,他为何娶她?就是当时正值升迁的李大老爷得罪了人,需要大把大把银子疏通,故而作弟弟的,娶她这个带了万贯嫁妆的商户之女。
“他瞧不上我,嫌我身份低微,我处处忍让,他便是说我卑贱,我也忍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提那个不能转世的胚子。"珠玉一般的姐姐散发着华光,把她压的昏暗。早成了她的心病,自然不能提。松露摇头,若老爷不提先夫人,他说甚,夫人都听,从不忤逆。“乖巧懂事,那是妾侍姨娘的品性,与我何干?难不成,他拿我与她人比较,我却不能反之?都谋我的银钱,夺我的心血,都是如此,都是如此…“又想到了死去的姐姐,喉头一阵腥味,下一刻,一口血吐了出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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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独五房这边闹哄哄,大房那头也是如此。李通判家来,知晓了因果,抚须说道:“我已教人去寻那二人,若找到,便能知道真相,若不走运,找不到,只怕找不出幕后黑手。”“这不正是府里?“大夫人指了指五房那边,“除了他们,哪个敢有胆子搅风搅雨,其他三房敢麽?”
两人都没有想到小辈作乱,也是因着七姑娘即便改变了,但他们对她的印象还是不佳,认为她蝼蚁一般。
“他是同母的弟弟,哪怕做错了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你要是想做甚,福寿堂就先不答应。"大夫人语带不满,显然积怨已久。“往常借着我们的威名谋利也就罢了,如今还把手插到姑娘的婚事上,哼。“大夫人从不觉得大房欠五房甚么,诚然,五房是时时有孝敬,可她记得,赵家因着攀上通判府,生意畅通无阻,壮大了一倍不止。这算利益交换。
“我那弟弟不着家,管不住妻子。"李通判恨声,“听你说,她面慈心狠,对有血脉关系的小辈尚且如此,对我们,只怕更甚。”他重重放下茶盏,说道:“有这样的人在府里,难保日后不会惹出甚么败坏名声的事。"他一心一意都是自个的官位,生怕自身受一点污秽。大夫人心念一动,又旧事重提,“依我说,分家最好,从此,谁也不干谁的事,他们遭殃,连累不到我们。”
“只是母亲身子……“李通判犹豫,母亲病重,孩子们不孝顺在床榻,反而想着分家,谈何容易?
“哪里分不得,对外,咱们就说为了两位老祖宗清净养病,分走四房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分家一事,最好由老夫人亲嘴提出,我们孝顺,为了成全她的心意才答应。"说话没有停顿,大夫人明显思考过很长时间。“可行。"李通判抚掌,同意。
过后一连五日,调查却陷入僵局,只因那货郎与道士早出了城,去向不明。原来是南枝先前特意嘱咐,教林安与秋扇寻不日就离城的人办事,即便府里要查,也不容易,一番行事,就更教人生疑:恐怕那两人都是受人安排,收了金银后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