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姐,她从前在福寿堂,懂得倒多。“没有拒绝这个请求,但何娘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也是开口试探。“我不想烦她哩,她在家里正无趣,我若是开口,少不得让她担忧,况且,我又不是小孩了,哪儿能一直教姐姐替我操心?"南枝叹气,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最起码,何娘子点了点头,信了,“也是,你自个就能解决的事,也不用麻烦她。香料…有几种,我去大花房与她们吃酒时听过几回,像甚么茗芳醉,林松,石叶香,月支香……
她一一列举,南枝听罢,追问道:“可有贵一些的?你也知道,姑娘们之间交际,那定是越贵价越讨人喜欢,寻常得见的,于主子们来说,上不得高台舟
“贵的?“何娘子沉思,“倒也不是没有,檀香,万春香,还有一个,近日才听来的,叫雪香、雪香冰片。”
南枝心念一动,没想到得来竞这般容易,她故作不懂,“雪香冰片?很出名吗?”
“可不是,上京的贵人们才使得起的香料,据说一两千金,等闲人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可见奢华。"何娘子啧啧称赞,像是赞了这香料,她自个也染上了那不知面目的香气。
“那娘子你是怎么知道?“南枝捧哏,“你与我说说,教我学两分见识。”被捧得浑身舒坦,嘴里又喷香,何娘子乐得与她吹嘘,“这是大房的婆子说的,那日三姑娘夫家来下聘,其中一份聘礼便是这香料,是不是稀奇?”三姑娘的聘礼?
那怎么出现在青竹轩?
“竞这般看重咱们三姑娘?"不动声色地记下,南枝又与何娘子扯东扯西,难得有个人来,何娘子还不愿意她走,硬拉着她八卦。“可不是,诶,不过那是人家大房的事,再名贵,还能给到我们五房?“何娘子撇撇嘴,显然有些看不上大房,“且说说咱们老爷,又纳了一个姨娘,夫人可真大度,流水似的姨娘往后院抬,才进了两个人,这回又进一个。我听说,那院子住得挤,都容不下了。”
南枝这回倒是十分不解,本是让五老爷吃掺了过敏药粉的吃食,怎的最后又搅到莲春身上了?
她细问,只是何娘子到底不是正院的人,也不甚清楚,只说,“往日莲春也被罚过,前儿才跪了两刻钟,不成想隔了几日,一转身成半个主子了。”聊罢,南枝起身离开了花房,走在道上还琢磨,待见了正院那个丫鬟,一问才知道,昨儿捧进去的那粥,五老爷还没碰,莲春便进去伺候,院里的陈妈妈与松露都陪着五夫人外出赴宴,只剩下她,故而也没谁能阻止她。后面的事……
回到了青竹轩,南枝与七姑娘解释了打探回来的消息,“千算万算,没算到莲春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可见好机会人人都盯着。不妨事,也算意外之喜,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却是我想看见的,被亲近之人背叛,想来,也要教她难受一阵子了。”一想到五夫人稳不住虚假的面容,七姑娘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她也有今日?“不过没扯到他,反而教他得了好,哪儿有那么划算的事?没了这回,还有下回。"七姑娘倒不会教五老爷去死,只不过给正院添些麻烦,让五夫人别时时盯着她就好。
再一个,她也不想五老爷那麽舒坦。
重活回来,她对每一个人都揣着同样的恨意,父亲、母亲、祖母、伯父伯母……这些与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人,却在上辈子轻贱她,踩踏她,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不把李家搅个天翻地覆,她就不叫李安宁!瞧着七姑娘脸上阴恻恻的笑容,南枝难得沉默了,七姑娘平等地憎恨所有人。
“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你刚才说,雪香冰片是三姑娘的聘礼?"七姑娘拧眉深思,她食指在桌面上有韵律地敲击着,“这香料凭空出现在我院里,若是没闹起来还好,如若是闹起来,恐怕不妥。一个眼热姊妹盗窃物品的罪是逃不掉了,恐怕还会被大房记恨上,多了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