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陛下心绪的那一个人。至于他们以后会如何,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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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卫雎睡到日上三杆才起身,昨夜她受到了惊吓难以入眠,一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得以入睡。
回忆起昨晚那骇人一幕,卫雎走到铜镜前察看自己的脖颈,雪白秀颀,纤长柔嫩,并没有任何痕迹,好似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曾存在过。
但卫雎却知道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她记得那位陛下指尖的温度,记得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冷香,记得他那些令人心惊不解的话语。
这位陛下当真是可怕又奇怪。
想到接下来还要继续面对他,卫雎感觉头都大了,一时间心情变得消沉,她神色恹恹,继续走回床榻上躺着。
又过了许久,传来了宫女的敲门声:“姑娘,该起身用膳了,陛下那边送来了东西。”
什么?卫雎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她紧张地问道:“又送来了什么?”
“是一盒宝石和夜明珠。”宫女答道。
闻言,卫雎兴致缺缺,“找个地方收起来罢。”皇上送来的东西,她不想碰。
宫女道:“姑娘可要起床用午膳?。”
卫雎应了声好。
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午膳过后,卫雎趴在桌上抄写一卷佛经,一想到待会便要去面见皇帝,她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慢吞吞地将佛经抄完了一页。
眼看天色不早了,不能再拖了,等宣纸上的墨渍晾干之后,卫雎将其囫囵卷起,旋即走出听雪居,往御书房行去。
来到御书房门前,李顺照旧态度热情有礼,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拦住她。
卫雎一时有些失望,看着这扇大门,她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皇帝如往常一般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淡金色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将他的玉面映照得颇为干净无害,清冷俊隽,气质如华,哪里像是昨夜那个举止疯魔之人呢。
今日他似乎格外忙碌,卫雎向他行礼时,他头也没抬,只淡声道:“去一旁坐着。”
卫雎出声应是,随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地走到软榻前端坐着等他。
她无事可做,只好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经发呆,用目光将自己粉色衣裙上的纹路花样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卫雎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袭明黄色五爪金龙纹衣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拿走了她怀中的佛经。
在那一瞬间,他们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近到他身上的冷香将卫雎裹挟,以无形的方式入侵到她的鼻腔。
靠得太近了,卫雎下意识屏住呼吸,攥紧指尖。
当人紧绷到一定程度,反而会陷入茫然之中,她一时间忘记了紧张、恐惧、担忧、忐忑等情绪……
幸好只是短短几瞬,皇帝便直起了身躯,走到她旁边坐下。
卫雎回过神来,抛却掉那些情绪,重新静下心来应付她身旁这一位诡谲多变的皇帝。
她垂首低眉,姿态恭谨,转过身来面向司马徇。
司马徇看见她这副模样,眉头蹙起,他不喜欢她防备的样子,
他将手中的佛经举起来,问道:“卫姑娘,这句话是‘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吗?”
卫雎抬起头看向那张宣纸,仔细辩认她抄写下来的字迹,确定道:“是的,陛下。”
在她注视着佛经时,司马徇将她眼里的警惕、谨慎、防范、戒备一一收入眼中。
她到底年纪小些,尚且稚嫩,心中的情绪还未能很好的隐藏起来,自然瞒不过眼睛锐利、心机深沉,且对她了若指掌的司马徇。
他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知道她发现了昨晚的事情,但他也从未想过瞒着她。
既然她知道了,他反而更加无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