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现在的四米。夏末枝叶参天,在路灯斜影下恍惚得摇晃着。透过树梢缝隙望过去,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从路的那边走近。车辆掠过,灯光照在她身上,她与十年前别无二致。就连皱眉的弧度都是一摸一样的,眼尾的那颗小痣会跟着翘起来。他静静看着她逐渐走近,在靠近那棵歪脖子树前停下好生望了歪脖子树好几秒。
似乎是太惊讶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响才上前凑近,掌心触碰了树皮,嘴唇微动不知道说了什么,手臂晃动着在往自己头顶和树干上比划,似乎在丈量身高。
直到月影光线转换角度,她才慢慢从那恍惚的心绪中走出来。五条悟看她一动,自己也恍若突然思绪回笼,喉管干咳着咳嗽了好几声,转身回屋了。
墙壁上的小鸟挂钟已经转向了凌晨三点,五条悟候在门口,在女人敲门的上一秒就开门,双臂盘起肩膀斜靠在门框上,“不是很早就从祖宅离开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喝一一酒~去了~!”
果不其然,女人一开口酒味就掩盖不住弥漫了整个玄关,脸颊上泛着红,她弯着眉眼嘿嘿的笑着,身体一跃揽住五条悟脖颈,“我刚回来,发现楼下的那棵树,居然已经长了这一-么高了!”
门顺势一关,五条悟没有回应她这句话,手心蒙住她嘴巴,“满口的酒味,晕乎乎的。”
“噢噢!"瓮瓮的声音牵带掌心血管呼出,拖着尾音道:“少爷一滴酒都沾不得,现在闻到酒味都要晕了吗~”
“晕了好让你继续十年前对我付出过的行为吗。”这话猝不及防得出现,没有一丝预兆。
由理子愣愣眨巴着眼,晕乎乎的大脑一时有些滞后,好半响才迷瞪瞪道:“……嗝!什么?”
五条悟的指腹按捏着她泛红的眼尾,硬生生想要将潜藏的泪丝逼出来,“十年前,不就是你灌我喝酒吗。”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喝的。”
2007年的12月7日,五条悟成年,那天是由理子三年来头一回回祖宅,在进行了长老们一大堆所谓苦口婆心的封建劝说之后,出了隔间,看见了站在院落望月亮的少爷。
银辉月色融合,刹那间由理子以为他也要跟着一起化在这天地间了。内心心一滞没有控制住,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已经开口了一一“少爷是要回市区的那所公寓吗……我送您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京都有房产。”
……那个,我随便问了一个随侍他说的。”“谁。”
她答不出来,怎么答,难道要说你这三年身边发生的一切我都有关注吗。只能任由沉默在月色下无限延申。
“不是说送我回去吗。“仿佛是没有意识氛围的不对劲,五条悟望着一旁晃动的花丛枝桠,“走吧。”
于是就这样送到了山下,相顾无言,没有人开口,由理子又送到了市区送到了他家楼下。
歪脖子树长得很奇怪,仿佛身肢斜靠好半边都歪在一旁,只比由理子高了一点点,由理子对它印象很深。
然后在望着歪脖子树的故作愣神期间,她跟着少爷一起走上了楼,在没人开口的间隙跟着进了屋。
玄关延着客厅,在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黄色布谷鸟的挂钟,是由理子在他十五岁那年送给他的。
于是许多事情都在看见那个挂钟的那一刻起变得混沌模糊起来,所有多余的顾虑都被由理子扔在了脑后,她的眼前只有这个望着她没有说话的白发少年。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她去厨房打开橱柜的时候看见了她喜欢用的盘子,搭在沙发上的围巾,为什么和她多年前织过的那条一模一样。情绪开始失控,愤懑与怨恨喜悦,一切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口和大脑,随身携带在身上的威士忌被打开,她直接灌了下去捧着五条悟的脸吻下。或者说是没有任何技巧的舌尖交织想要让他因为烈度的酒醉过去。这样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