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却又似乎多了些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像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流。
“而是像现在这样,意味着陆行则的命属于云霜月。“他坚决地对她说:“意味着我属于你。”
月光,流萤,寂静的后山。一个在光中,一个在影里。流萤怯生生地从低矮的灌木丛深处、从苔痕遍布的树根阴影里浮出。那光芒是极柔和的淡金色,温软、朦胧,如同揉碎的星屑被晚风轻轻捧起。一点,两点,渐渐汇聚成流,轻盈无声地漫游在月光织就的银色纱幕里,漫游在云霜月和陆行则的身边。
云霜月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熟悉的人。
恍惚意识到他们好像又一起过了一个春天。陆行则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性格也是。
月色下的少年满脸血色,身上的血才堪堪止住,但他却极为畅快地笑着对云霜月说:“这一次我又把云氏搅了个天翻地覆,云霜月,我陆行则已经和你死死绑住了。你不要再想着能把我推开了。”她默然。
天上的那轮月亮依旧高悬在空中,它曾照过前世睡在云霜月膝头的陆行则,也照着今生紧握住云霜月手的陆行则。于是一片寂静之中,地上的那轮月亮最终轻轻开口:“……伤口疼吗?”陆行则笑着弯弯眼睛,极为开心地说:“特别疼!”云霜月抬眼,无声又纵容地问询他。
“抱抱我嘛……"少年叹息着垂眸。
陆行则说了那两个字,最终像是完成任务后,失去了所有力气支撑一样,突然昏倒在了云霜月怀中。
视线陷入昏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点流萤落到了自己的鼻尖。近夏的热风混着云霜月的香气盈满了他的鼻尖,他感到了安心。云霜月,这个世界的春天好长。
终于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