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回避,倒让赵怀钧心一凉。
他性情强势,从来都不喜欢她抗拒自己,而今更甚。不甘心一般,手腕一转,扳过她的脸,寒声道:“我要是不分呢?”奉颐揪住他胸前的衬衫衣料,眼眸里没半点退让的意思。她紧盯着他的眉骨,高耸起来的阴翳盖住他眼眸的底色。
她凛然出声:“那从此以后,咱俩就各玩各的。你赵怀钧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模样仿佛豁了出去,只要他敢,她就能做。赵怀钧眸色一紧,手上力道都重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对峙在沙发上。
他久久不肯放手,她也同样不愿服软。
都在暗自较劲儿。
到底是赵怀钧更不舍,须臾后,手一松,放开了她。一幕幕的恩爱过往在眼前抽离,最后定格在她疏离得叫人心口发疼的画面。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突然就不爱了?
他在屋内缓缓踱步了半圈,眸底的情绪难以捉摸。过度的不甘在今夜彻底难以自解,肩头缓慢而大幅度地呼吸了一口,他在尽力平息稳住自己。
然后,缓慢步履顺畅一旋,朝她缓缓逼近。男人高大的身形在黑暗中朝她一点一点压过来,阴影覆盖过来,极强的压迫感令奉颐直想后退。
他不让她跑,弯下腰,捧起她整颗脑袋,因为克制着那股狠戾的力道,双手甚至在轻轻发抖。
她被迫仰起头,看男人一寸寸压近,颤着声咬牙切齿地落下一句:“奉颐,你绝情得让我觉得你从没爱过我。”
奉颐唇瓣倏然微微翕动。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说:爱。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一日他的话依然如犹在耳,理智在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
她抓住他手腕,想挣脱开他,奈何男人力气太大,她不论如何都只是枉然。就在她即将爆发时,他却莫名落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一一“李蒙禧散场后,在后台遇见了Leo。”挣扎的动作突然终止。
她的身体慢慢僵住,抬眸望向他的眼里,随着一点点意会过来他话中的暗示,而弥漫上重重惊恐。
她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请他来一趟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
赵怀钧轻笑,笑得一如既往,可眸中却无尽肃杀,看得叫人害怕。他放了她自由,偏了偏头,说道:“他就在隔壁,去看看?”他退离开她跟前。
奉颐却猛然上前,反手攥住了他。
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李蒙禧不能有事。不能因为她有事。
赵怀钧这一寸掐得极好,掐得她终于忍不住了,心底无限的悲意与无奈顿涌出来。她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软了许多:“赵怀钧,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不要连累别人……”
可嫉妒就像一条要人命的毒蛇,它把两人死死缠紧,逼得人一点空气都没有。
他的模样平静,平静到这件事仿佛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更没有退让的空间。
有的只是他歇斯底里的妒忌,以及即将失去的滔天绝望。情绪上头时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他只想要回她,旁人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门铃响起。
见房间内没动静,外面那人便开始猛烈地敲起门,着急地大声喊道:“请问赵先生在里面吗?”
奉颐听出这道声音,是李蒙禧的助理。
她如同看见救兵,赶紧起身去开门,却忽然被人反手一把拉回去。她狼狈跌进男人的臂弯间,两人坐回沙发里。他若是想控制她,她没有一点办法,于是就这么坐在他身上,看他目光轻佻扫视而过:“他们今日就是进来了,也动不了我。”他手掌往上,扶住她纤细腰身,和平日哄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不如你再陪陪我,就今晚。”
虽是商量的语气,力道却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想好好把这段时日历经的风浪与她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