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回应。
长公主迎着天光走下玉阶,路过那民妇是,发出一声高高在上的哂笑。天光下,她后颈淡青色血管在乌发下若隐若现,莫名让人觉得发寒。大
金谷园的案子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波,不少百姓上衙门认领尸骨,连续半个多月,京中素缟遍地。
沈苓很清楚百姓的想法。长公主未犯错时,是人人敬爱的殿下,可爱之深恨之切,捧得越高只会摔得越重。
她基于百姓心理,暗中命人推波助澜,故而本就沸腾的民愤,愈演愈烈,发展到最后,日日有百姓相携跪于廷尉府门前求处置长公主,亦有寒门士子自发组织,写了不少诗文抨击,逼三司定案。
在这种形势下,长公主的党羽哪怕有心运作,也无计可施。不久后,三司定案,长公主府被查抄,长公主褫夺封号,贬为庶民,幽禁永巷永不得出。其府中亲眷,皆贬为庶人,充入掖庭为奴。这结果大部分百姓都不满,但天潢贵胄,是不可能因为几个平民的尸体就判斩立决。
皇室本就天生高人一等。
沈苓早都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知道长公主还有后手。但她并不失望,也不着急,毕竞此次金谷园案本就是个幌子,她为了逼长公主起兵造反。
只有长公主起兵,她才有足够的借口,将其斩草除根。大靖天嘉三年春,永巷失火,幽禁其中的司马玥失踪。同年冬十月,宁州一带出现叛军,不多时便聚三万人,势如破竹,一路攻至荆州,离建康城所在的扬州仅一州之隔。十一月初五夜,大雪纷飞,衡阳郡郡守府。司马玥立于沙盘前,神色沉冷,旁边的秦璇身披甲胄,眉心微蹙。“母亲,咱们确定要攻上皇城吗?”
“若再往上打,沿途的百姓……”
“还有,那些巫族的手段也太过诡异,儿臣怕遭到反噬。”秦璇抿了抿唇,昏黄的烛火映着她犹豫的眉眼。司马玥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唇中出发声冷嗤:“身为我的女儿,你不该如此心慈手软。”
她回过头,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雪,声音平缓,目光悠远,“至于百姓…等本宫坐上皇位,他们自然会好。”
司马玥并没有回应巫族的事。
秦璇知晓这是没有回头路了。她有心劝母亲撤兵,再割地为王。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母亲不会听的,她一向独断。
秦璇沉默了一会,闷声应了,旋即行礼退了出去。门外的雪还在下,大片大片飘落,将整座城主府盖在素白之下,寂静朦胧。冷风灌入衣摆,秦璇望着漆黑的天幕,朝雪片伸出了手。雪花融化,冰冷刺骨。
她收回手,目光一片寂寥。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她从未想过会和沈苓反目成仇。权力这东西,真的就这么惹人垂涎吗?她不明白。
如果她能像兰璧一样说走就走就好了。
但母亲养育她长大,她不能弃生养之恩于不顾。秦璇吸了吸鼻子,拿起墙边的伞,走下台阶,没入风雪。大
另一边,建康城。
一辆朴素的马车行驶出城,停在某处隐蔽的别院外。俄而,一只白皙的手挑开车帘,露出的脸精致娇美,狐毛大氅的一圈毛领,衬得她肤若凝脂,色若春华。
沈苓扶着赵一祥的小臂下了马车,拢了拢衣襟,推门进了院子。二人一路行至正房门外的屋檐下,她停下脚步,示意赵一祥推下,独自一人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吧。”
房内传出道清脆悦耳的嗓音,沈苓推门而入,里面正是被软禁多年的谢灵巧。
她进去时,谢灵巧正坐在窗边看雪,目光沉静忧郁。沈苓心中有些愧疚,她坐到谢灵巧对面,从怀中拿出个折子放在小几上,温声道:“禾灵的下落,你还不打算说吗?”谢灵巧这才转过头看沈苓。
她似乎已经厌烦了回答这个问题,皱眉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已经关我这么久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