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上头的划痕和印记后,顿时怒从中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认充公的金银。”这里头的金银,正是那山寨上的。那日谢珩端了匪窝后,就按照朝廷规矩,将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命人快速刻了记号,命人押送回建康。白檀想必是趁人不注意顺了些,然后在前往荆州的路上溜了。秦璇闻言也愣住了,她走到谢苓跟前,随手掏出个金镯子看了几眼,待看到内侧的特殊刻痕后,脸色倏地变了。
她三两步上前,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家丁。“简直放肆,充公的东西竞也敢私昧。”
她挥手旁人把所有家丁都押下,对一旁的侍卫道“去请大理寺的人来,就说黄门侍郎刘大人私自扣留充公之物。”
“另外还有个小叫花子,似乎也有牵扯。”侍卫拱手称是,快步朝大理寺奔去。
这一通变故惊了一周百姓,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对着家丁指指点点。谢苓沉默了一会,对着秦璇耳语了几句。
秦璇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衣衫褴褛的白檀,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侍卫见状便松开了白檀,只用绳索将她双手反捆在背后,防止她逃跑。谢苓将白檀带到一旁,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为何逃来建康?”白檀翻了个白眼,与之前在山寨中一口一个“奴家”的勾人模样完全不同,说得话也毫不客气“我不跑,难道叫你那黑心堂兄送回去给治中从事吗?”说着她警惕地盯着谢苓,说道“你不会想送我回去吧?”谢苓有些无奈,她摇了摇头,柔声道:“不会。”白檀这才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谢苓双眸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倾身缓缓靠近白檀,与她妩媚的双眸相对,声音压得极低,几近耳语:“你是故意撞上来的吧?”白檀瞳孔一缩,随即后退半步,生硬道:“你在胡说什么?”谢苓歪了歪头,笑道“原是我猜错了?”
“好吧,那你便去吃牢饭吧,我可没工夫多管闲事。”白檀没想到对方是这幅性子。
当时在山寨,谢苓明明看起来柔弱又天真。谁曾想居然跟她那堂兄一样都是黑心肝的。白檀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若是不救我,日后会后悔的。”
谢苓目光不轻不重落在她紧绷的肩颈上,笑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白檀呼吸一滞,顿时慌了神。
她终于软了语气,祈求道“求您救我,我真的会帮您的!”谢苓睨着她,还是眉眼含笑的模样,让旁人看来,仿佛她正在关心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女。
“你能帮我什么?”
白檀闭了闭眼,无力道“什么都能为你做,我可以签卖身契。”听到后半句,谢苓眸底闪过诧异。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她身上究竞有什么能让白檀惦记的东西?
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谢苓本就没打算让白檀吃牢饭,听到她的允诺后,便点头应了。
白檀看谢苓允了下来,紧绷的身躯终于松懈下来。一盏茶后,大理寺的人来了。
谢苓打量着为首身着浅蓝圆领袍,外披同色棉氅,看起来没个正型的青年,正是九月在定林寺见过一面的薛怀文。薛怀文跟几人见了礼,说道:“劳烦郡主,下官这就把人带回大理寺审问。”秦璇颔首嗯了一声,提醒道:“别忘了上报宫中,将黄门侍郎也提审提审。”薛怀文俊逸的脸上露出个笑,拱手道“这是自然。”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人便前来押家丁和白檀。谢苓走上前去,朝薛怀文欠了欠身,柔声道“薛大人,这女郎乃是我堂兄身边的侍女,因害怕去荆州会遭遇不测,于是私自逃离部队,潜回建康。”“那些金银,应当是遗漏在山寨,被她捡走的。”“还请您行个方便,将她交给谢府处理。”薛怀文和谢珩关系一向不错,自然知道他身边没这么个侍女。他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谢苓低垂的眼睫,心想谢珩对他这堂妹甚是重视,卖她个人情倒也不是不行。
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