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疾步走进内室,弯下腰,把怀里的谢苓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昏了过去,双眸紧闭,软白细嫩的小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襟不放。紫竹在后头根本不敢吭声。
她活了十八年,身边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姐妹,怎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说明了什么?
她偷偷看着自家主子,就见谢珩似乎叹了口气,一只手轻掰苓娘子的手指。可能是苓娘子抓得太紧,也可能是主子不想太用力怕伤到她,总之是没掰开。
谢珩最终坐到了谢苓身边。
府医是远福昨儿一早就带到山庄的,他本来准备早早去给谢苓面诊,谁知谢灵音派人来说自己头痛,府医一时间找不到远福,自己也不敢推拒,只好先去给谢灵音看病。
给谢灵音看完后,谢苓就休息了,他便想着等对方睡醒了再看。谁知这就出了问题。
府医提着药箱一路狂奔,到芳菲殿后气都没喘匀,就在内室外头跪下请罪。“二公子,小的该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打断。“还不快滚进来?”
府医手脚并用爬起来,赶忙进了内室。
他不敢看谢珩,低眉敛目跪在床侧,把帕子搭在谢苓手腕上,开始诊脉。诊完脉,又扒开谢苓眼皮瞧了瞧,便了然了。“主子,苓娘子近日中了蛇毒和烈性药,受了风寒和惊吓,发高热是正常的。”
“不是大问题,退了热就好了,只不过苓娘子不能再受凉,至于蛇毒如何…小的得看看才知。”
谢珩颔首,看了紫竹一眼。
紫竹明白了他的意思,到床尾掀开了一点被子,露出了谢苓裹着纱布的小腿。
府医上前去,用镊子轻轻取开纱布,看了眼伤口后重新换药包扎好,朝谢珩恭敬道“伤口有些发炎,不过处理得很好,后续继续用药就好。”谢珩视线落在谢苓潮红的小脸上,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过头道“把府中的珍珠白玉膏拿来。”
府医一愣,惊讶间无意抬头,对上了谢珩漆黑的凤眸。他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低下头应声。
“是,二公子。”
这珍珠白玉膏用料极其珍贵,十分难得,有续骨生肌之效,谢府有三瓶,整个大靖不过十瓶。
二公子居然为了个旁支女,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哪怕这伤口虽然用不了多少,但这药膏按道理也不是苓娘子这身份能用的。府医神色复杂,躬身退了出去,老老实实去住处拿珍珠白玉膏。之前远福让他带这东西的时候,他还说远福发神经,现在一看,人家分明是有眼力见儿。
谢苓睡得极不踏实,一会梦到自己中了药,神志不清和对方相拥而吻,发丝纠缠。一会又梦到她被绑在菜市口烈火焚身,谢珩就在不远处的楼上淡漠地看她。
直到足踝一凉,她才从冗长混乱的梦中醒来。殿内无窗,十分昏暗。
她撑开迷蒙的双眸,挣扎着要起来,就听到紫竹惊喜的声音。“苓娘子,您醒了!”
她朝床脚下看,就见紫竹半坐在床侧的春凳上,给她小腿处的伤口涂药膏。“我这是怎么了?”
谢苓嗓音有些沙哑,喉咙发干,火辣辣的痛。紫竹替谢苓涂完药,裹好纱布,一边解释:“您发了高热,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一边将她扶着半靠在床头,走去倒了温水端来。谢苓喝了口温水,感觉喉咙舒服些了。
“其他人呢?”
紫竹道“都还在,说是准备明日回去。”
谢苓想起是谢珩送自己回来的,便又问道“堂兄可还好?”紫竹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不听主子的话,她选择说出实情。“主子天生畏寒,小时候又受过伤,因此膝盖不好。上次为您清蛇毒受了寒,昨儿又冒风雪施展轻功送您回来,因此加重了病情,现在正在泡药浴祛寒。”
谢苓呼吸一滞,一时间有些恍神,她感觉心绪纷乱,脑子像有乱麻缠绕。好一会,她才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