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用两边指尖,轻轻地、将她的唇角往上推了推。许久,少年端凝着她苍白的脸,勾了勾僵硬的唇角,露出一个浅笑。是啊,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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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那日之后,崔善善的郁疾并没有好转,甚至开始不愿意见他。
她见到他便会惊恐地睁大双眼,而后捂着自己的嘴巴,躲回屋内干呕。蔺玉池以为自己不去见她,她会变得好一点,可是崔善善每日仍只呆呆地坐在门前的板凳上。
她不会笑,无论谁来都不说话,每日穿着一身淡色的裙裳,拢膝坐在那里,恬淡地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
她有时候不吃饭,有时候会吃很多,有几次蔺玉池让下属给她送饭,崔善善便拼命地给自己塞吃的,一口接着一口,她的饭量其实不大,却要拼命地吃上很多,到了后面一边吃一边吐,最后也没吃进多少,整个人逐渐变得形如枯槁。蔺玉池只能趁她入睡的时候,偷偷给她饮下一些滋补的汤药。摸着她越发消瘦的脊骨,少年心如刀割。
这夜,蔺玉池给崔善善喂完药后,听见院外忽然多了几道襄倏的响声。他走出门外,才发现是自己的属下乌支祁。它听上去很开心,站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殿下殿下,您瞧我为您寻到了什么?”
蔺玉池淡漠地垂眼望去。
只见它从兜里掏出一块通透澄明的玉石,在递给他之前又用衣裳擦了擦,最后献宝一样递到蔺玉池跟前。
蔺玉池总觉得自己在何处见过这样的成色,忍不住伸手接过。乌支祁兴奋地说:“殿下殿下,这可不是一块简单的玉,而是、是一块并蒂连心玉!”
蔺玉池一怔,眼皮猛然一跳。
并蒂……连心心玉?
他张张唇,忽然记起来了。
崔善善旧时为他打手镯时,用的便是这种玉。想到那个碎成粉的玉镯,蔺玉池转身望着屋内安睡的少女,心思浮动。崔善善曾说过,那玉镯是她的心,那么,他将她的心还回来,她的心疾是不是就会好了?
蔺玉池站在原地,长久地思索着。
而乌支祁小心翼翼地观测他的神色,继续小声道:“殿下,王妃还是不肯用饭?″
蔺玉池没说话。
乌支祁又说:“唉一一这人族一伤心就会特别容易死,不吃饭不喝水,要活生生把自己耗死,倔得跟头驴似的!”
蔺玉池一听,开口问它:“你可有办法?”乌支祁本来想说没有,可是它实在害怕蔺玉池会变得跟崔善善一样患上心疾,心下一慌,便说:“属下当然…有是有蔺玉池垂首,将目光定在它身上。
对着信赖自己的少主,乌支祁没有办法说自己办不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只见蔺玉池收起那块玉,淡声道:“你陪她两日,我要闭关,莫让外人来扰我。”
说罢,少年径自消失在原地。
乌支祁孤零零坐在地上,望着屋内的人影,托腮叹了口气。翌日,崔善善起身穿衣,来到屋外,却发现院外多了个双眼通红,抱着几沓信笺支支吾吾的乌支祁。
崔善善有些疑惑,不知道它为何要过来,抬眼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见谁潜藏在暗处的身影。
她这头还没反应过来,乌支祁神神秘秘地拉着她进了屋。“咳咳,王妃!这,这些可是我舍命从少主、不,殿下房里偷来的…”崔善善见它模样滑稽,便开口问:“是什么?”她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变得很轻,似乎蒙了一层纱。乌支祁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喜地望着眼前消瘦的少女:“您…您愿意开囗说话了?”
崔善善没有继续开口了,不过这倒是给了乌支祁一点信心。它悄悄附上崔善善耳畔,对她说:“手记,是殿下旧时的手记!”崔善善一怔,不知道它偷蔺玉池的手记是想做什么。它抱着那些厚厚的纸张,坐在崔善善面前的小板凳上,随手抽出一张,摇头晃脑地大声念道:“元朔伍年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