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好多件大大小小用蛟龙鳞甲所的衣裳,还有一些简陋的玩具与针线。
这老妇真的不是一般人。
那木箱的内部似乎也刻了字,崔善善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鳞甲…给娘…做衣…卖钱
“娘不愿……娘哭……我是坏孩子……
不知为何,崔善善看得心软软的,眼眶也不知觉染了泪意。这些生灵的感情,比世间大多数人更纯粹,更赤诚。崔善善难过地将箱子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屋内除了老妪的榻,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竹筐。有好几个竹筐,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崩开了。崔善善伸出手,去触,眼前一晕,耳边听见了溪流的声音。她愣愣地转过头,看见身侧忽然多了一个老妪的身影,她背着一个小竹筐,正在上山采桑麻。
她行走在潺潺流水之间,四周是杂草丛生的山野,老妪心情很好,口里还哼着歌。
那小竹筐里时不时探出个小小的蛇头,赤黄色的眼转动着,好奇地观察着周围。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老妪每往上一步,竹筐就会变得大些。到最后,老妪老得背不动竹筐,那龙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最后将竹筐撑坏了。
人影散去,回忆戛然而止。
崔善善心中忽然变得很不是滋味,黯然地走出了房间。她回到厅堂,望着四面土墙,又开始沿着墙根一路摸索过去。忽然,她的指腹摸到了无比斑驳且粗粝的痕迹。这些痕迹,又是什么?
崔善善心中疑惑,垂首望去。
油灯一照,崔善善才发现,那墙根下面根本不是什么划痕,全都刻满了妖族的文字。
崔善善看了一会儿,终于勉强认出,那是一个“恨”字。这条龙,会恨什么呢?
是那县令,还是那匹马,还是那些道士?
崔善善继续往墙根深处摸索,果然在墙根的尽头看见了一团纸。那纸团上面被虫子啃出很多洞,崔善善面容扭曲,挥袖赶走小虫,将纸摊开来看。
“阿娘说,待我生辰时,要给我熬一锅香喷喷的碴子粥。”“我也给阿娘准备了礼物,阿娘会喜欢吗?”“我最喜欢阿娘烧的饭,可是我好像太瘦了,阿娘会愧疚。”“我将家中唯一的碗摔破了,娘给我的手捆成了粽子,可是阿娘,我长大了,不会再受伤。”
崔善善伸出手抚摸那些文字,耳边忽然又出现了两道声音。她转过身,看见一盏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坐在灶台边,捧着摔烂了边沿的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并不算多的稀粥。崔善善垂眼,看见那粥里还掺着泥沙。
少年对老妪说:“我可以赚钱,给你买个碗,阿……”老妪摇头:“不可以,你太小哩,大人很凶,他们会打你!”“为什么?阿娘,我们现在有钱了。”
“这个碗没破,很好用,还能用哩,"老妇乐呵呵地抚摸少年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我要走了,那些钱,你都留着,等我死后,你就拿着钱,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再回来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片刻后,画面一转。
是县令谋害老妇的画面!
崔善善看见了老妪被县令的侍卫一路从灶膛拖到角落,最后又被县令支使着推到一个大洞里!
只听那些侍卫你一棍我一棍,老妪霎时咽了气!几个人随着县令扬长而去。
崔善善手心又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片刻后,灶膛传出叮当声响。
她赶紧跑去灶膛,发现那老妇的留影还在。这是县令还未过来抄家时,老妇正在做的事情!她似乎正要煮一锅粥,可是那群侍卫走入门便开始破坏屋内设施,她的灶台被打翻了,碴子洒了一地,不到一刻钟,她就被拖出去了。那碗粥,没有做成。
那个要装粥的破碗,孤零零地被踢到厅堂的某个角落,无人在意。片刻后,一个瘦弱的少年从门外跑过来。
他霎时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