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同意了。“我找人给你安排个房间。不过这些房间都比较简陋,你不要在意。”越飞光可不在意这些。自打穿过来,她总是风餐露宿的。街头、野外、柴房都睡过,有个房间就不错了。
“我不介意。”
容绒点点头,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刚一张嘴,却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她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身体也跟着猛烈颤抖。越飞光道:“你怎么了?"她想上前查看情况,却被容绒制止了。容绒垂下头,用拳头掩住嘴:“偶感风寒,不碍事。”越飞光道:“真怪。你不是大夫吗,没给自己开点药?”容绒扯出个笑容:“吃药恢复也需要时间。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我没什么事,先让我弟子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或者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
越飞光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在她拉开门的瞬间,她突然注意到,容绒看着只有三十岁,却长了一双极其苍老的手。
那双手如树皮般粗糙,青筋暴起,手指不自然地扭曲着一-像是一双七八十岁的老人的手。
奇怪。
容绒的手是这样的吗?
越飞光歪头想了想,却没回想起来最开始见面时,容绒的手是什么模样。正想着,容绒已经唤了个学徒过来。这学徒看起来年纪很小,大概只有十一二岁。
他将越飞光带到一个空置的房间。
房间的确很简陋。面积很小,称得上逼仄,没有桌椅,只有一个破烂的药柜和一张木板床。
越飞光嗅了嗅,从满是灰尘的空气中嗅到了几缕苦涩的药材味。只有常年收纳药材的房间,才会熏出这种味道。即使药材后来不在了,这股苦涩的气味仍如幽灵一般,盘旋在房间里。越飞光道:"放药材的地方?”
学徒点头:“这房间以前是用来当仓库,储存陈年药材的。后来有了新仓库,就废弃了,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越飞光环视房间,见床头还有个透气用的小窗户,便走过去打开了窗,让灰尘随风散去。
“在这里过夜,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学徒道:“这个嘛麻…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对了,半夜可能会有些奇怪的声音,您只要别外出、别随意走动就好。我的房间就在楼下,有什么需要您随时找我。”
越飞光道:“我明白了。”
顿了顿又道:“你在这医馆多少年了?”
学徒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五六年了吧。从小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越飞光“哦"了一声:“那你知不知道容大夫多少岁了?”学徒道:“应当年近三十了吧。您问这个干什么?”越飞光歪歪头,谎话张口就来:“就是觉得容大夫分外年轻,肯定是驻颜有术。想问问她吃什么驻颜方子?”
学徒并未起疑:“师傅可不吃这些药。”
越飞光道:“你师傅连自己配的药也不吃?”学徒道:“师傅从来不病,自然不会吃药。”越飞光露出笑容:“我看,在你眼里,你师傅是百病不侵的仙人。既然这样,她又为什么会染上风寒?”
学徒年纪小,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越飞光套了话,听到越飞光这么说,立刻反驳。
“师傅才没有感染风寒。”
越飞光道:“我刚才听到她咳嗽了。”
学徒道:“想必是您听错了。”
越飞光摸摸下巴:“也许是吧。”
学徒见她不再纠缠,便道:“好了。既然您知道了,我就先走了,师傅等下还要叫我呢。”
说罢便转过身,给她留了一盏油灯后便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狭窄的房间中顿时多了几分闷热。越飞光点亮油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盯着墙壁出神。她对陌生人,向来存几分疑心,对容绒也不例外。而这个容绒,刚又对她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