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地望着他,将剩下的几个疑问在舌尖反复斟酌过几遍,最终还是挑出了那个让自己最不解的问题:
“所以你们,为什么非要一直玩这个游戏?”她的声音很轻。落在男人耳朵里,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扎进鼓膜,激得他浑身又一激灵。
他嗫嚅道:“因为一旦放弃的话,想要重获代理权就必须再进行一轮大逃杀……
“但你们可以不来。"白桅声音依旧很轻,“你可以不来。”所以我再问一遍,为什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
“……因为,很带劲。"许久,才听男人同样很轻地回答着,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白桅:“嗯?”
“就是……那种掌控游戏节奏、掌握他人性命、仿佛幕后黑手一般的感……很带劲。”
就好像他真的已经高人一等,就好像他也成为了一只嚣张肆意、无所顾忌的怪物。
白桅……”
白桅:“哦。”
没再说多余的话,她开始慢慢地将脑袋转回正常的位置,脖颈咔咔作响。语气很平稳、眼神很平稳、心态也很平稳。整个人都稳得像是一根架在墙角的蛛丝。
“白桅?"意识里响起灰信风略显担忧的声音,白桅动作一顿,只平静回了一句“没事"。
说完再次看向面前不停颤抖的朱先生,眸色微沉:“换一个问题吧。你们去过三楼和四楼吗?”男人立刻连连摇头。
“为什么?”
“怪谈不让我们去。”老朱低声道,“这是写在我们的守则里的……它说如果愿意,可以去冒险。但后果自负。”
白桅有点怀疑:“它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了?”她总觉得这群人看着不像那么听话的样子。“…龙岩有试过去三楼。"果然,简短的停顿后,便听到男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三楼的钥匙只有一串,一直在他手里。他就去过那么一次,回来时却像被吓傻了一样,好久才恢复正常。”
“从那之后,我们就都很自觉地避开三楼和四楼了。”龙岩……也就是今天负责留守的那个"老玩家”是吧?“好的。谢谢。知道了。"白桅淡声说着,似乎终于放弃了拷问,将右手迅速转回身下,又挪动着十指,开始慈恋窣窣地向后推去。连带着缠在男人手腕和脚腕上的触须也迅速退下。男人诧异地低头看了眼,再次抬头时,眼前已彻底不见了那个折叠小爱的影子。不光如此,随着那怪物的离去,连视野都骤然亮了几分,眼前像是突然被揭去了一层薄膜,鲜明的色彩扑面而来一一他茫然移动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好端端地长在自己的手掌上,一根没多、一根也没少。仿佛噩梦初醒,只有恐惧和疼痛的感觉仍滞留在神经末梢。他呆呆坐在一地血泊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要连滚带爬地起身要往外跑,却听头顶忽象传来轻轻柔柔的一声呼唤一一
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张从天而降、流血狰狞的脸!那脸直直朝他扑去,贴近的刹那,一侧的眼珠更是如同连着弹簧的弹珠般骤然朝他飞来,男人被吓得一片空白,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向后一退,谁想却恰怡好踩到了他自己掉在地上的尖刀,整个人向后一划,后脑勺登时重重磕在地上。没死,但总归是不动了。
可以,舒坦了。
刚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白桅懒懒看他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将身体恢复原状,又将掉落的眼珠捡回装上。跟着把男人的脚拎起,一路拖到了走廊深处的次卧。和羊蝎子打了声招呼后,又将仍在昏迷的王哥也放在了这里。跟着又去研究了下插在羊蝎子影子里的钉子,很遗憾地发现这像是某种她没见过的法术,术法精妙,她不敢硬拆;再一细究,那根无形的钉子根部如同树根般不住向下延伸,竟是不知通往何处。
白桅估摸着,这总归和三楼脱不了干系,于是打定主意,打算先过去看看。楼道里有怪物,还有会杀人的人。为了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