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数分钟后。
村子光线最好的一间土屋内。
包括田修然在内的数人皆围在一处,谨慎又惶恐地打量着孟泓稚带回来的牌位。
牌位是木质的,倒是不重,这会儿正被稳稳地摆在桌子正中央。上面字迹模糊,所刻的名字已经很难辨认,只能隐隐看出一个“风”字。孟泓稚尽管被它吓得不轻,作为一个略有经验的玩家,还是尽责地把它拎了回来。毕竞有点经验的都知道,怪谈游戏内不会有没头没脑的异象,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恐怖。所有东西存在都必然有它的道理,一切危机也都有迹可循、有法可避。<1〕
既然如此,这个牌位的出现,也多半是有什么意义的。孟泓稚如此想着,再次抬眼看向周围。
桌边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什么人说话。
他们这次一共九人一起进村,除去莫名消失的杜思桅,现在还剩八人。2距离孟泓稚最近的就是田修然,是和她结伴的;田修然旁边则是一个留着亮眼粉色头发的女生,孟泓稚和她不熟,只知道她叫小爱,也是和别人一起进来的;
小爱的旁边,是两个年轻男性,一个穿着格子衫,自称小马;另一个则留着寸头,以网名自称,管自己叫夜泊。
夜泊再往左,则是三个女生。一个姓张,和夜泊挨得很近,看着像是情侣;另外两个女生则始终一起活动,一个看着年纪很小,自我介绍时只说叫自己momo就行;另一个个子很高,戴着夸张的大耳环,也是除了田修然外在场唯一一个,孟泓稚在进村前就认识的玩家一-<1凉寒露,论坛有名的陪玩,因为有实力,开价也很高。孟泓稚她们之前还想过约她来着,但因为价格问题,最终还是放弃了。1孟泓稚也因此对她总怀着些滤镜,嘴上是问大家的意见,实际目光一直往她那边看。好在凉寒露也没让她失望,片刻沉默后,谨慎开口:“是不是线索不好说。但我倒是想起另一个事。”她指了指桌上的牌位:“我记得刚进村的时候就看到规则提示,说过祠堂内的牌位是绝对不能动的。”
都用上“绝对"这样的词了,说明一旦违反这个行为,必然是要遭受惩罚的,而且惩罚往往不轻,搞不好就要直接淘汰的那种……但孟泓稚现在还坐在这儿,很难不说一声奇怪了。“哎呀,那这东西是不是该送回去啊?“这话一出,旁边一男生立刻叫起来,举高双手示意自己从没碰过这东西,“这样说来,这很可能也不是线索?“不好说。但在情况明确前,还是别动它吧。“凉寒露说着,看了眼孟泓稚,“说不定是你在祠堂找人的时候就不小心碰到了牌位,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言下之意,无论是刚才的幻觉,还是这块突然被塞进她手里的牌位,很可能就只是她个人所受惩罚的一部分,和其他人都没什么关系。结合目前掌握的规则,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毕竞开局提示还明明白白地贴在外面呢,总不能是它突然改了吧。孟泓稚听着却是一愣,张口就想反驳。
她想说自己非常确定,在祠堂内找人时足够小心,绝对没有碰到任何牌位,话要出口的瞬间,却又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在祠堂里……自己具体干了些什么来着?记忆像是突然被人灌进了大桶浆糊,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任何细节。就在此时,却又听桌边有人“咦"了一声。“那个,请问只有我觉得,这屋子现在有点太暗了吗?”有女生小心翼翼地开口,边说还边往门边看一一这村里的屋子采光都不太好,为了保持明亮,他们所在小房子的门窗都是大开的。她这么一提,众人这才发现,屋内的亮度不知不觉间的确弱了很多。跟着往门边看去,却见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不少。“这是要天黑的节奏吗?不会吧,我们才进来多久啊?"momo发出低呼,“这怪谈里的时间过这么快?这合理吗?"1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只坐她旁边的凉梦露安抚地拍拍她胳膊。“照这个速度,只怕很快就要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