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不是还没抓到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害许郎!”
那人在五里开外的山顶放箭,瞄准的却是宾客中最为微末的侍郎之子,属实蹊跷。
梦州风波刚起,来人究竞是刺客,还是报信的探子仍尚未可知,若不将此事搞清楚,曲臻放心不下。
许凌笙不知道曲臻的心事,只听到她说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心头一暖,对她伸手道:“腿麻了,你扶我起来。”
曲臻只得抓住他的手,起身时不经意露出了手背上的擦伤,许凌笙瞧见后立马钳住她的手腕,将身子探了过来,“芙儿,你怎么受伤了?”“啊,昨夜为县主煎药时不小心心弄伤的,不打紧。”曲臻试图将手抽回来,许凌笙却紧攥着不肯松,“你平日不是有戴手笼的习惯吗?这是好事,只是你为何只戴一只手的?”许凌笙说着又要来捉曲臻的左手,曲臻便将手背至身后,许凌笙顺势靠过来,死活要检查她另一只手是否也受了伤。两人撕扯之时,人群喧闹起来,曲臻只觉迎头撞上一股逼人的寒气,猛地一抬头,便瞧见前方不远处,队首的玉面杀手正冷眼看着自己。眼下,梁有依已换回了金袍,见曲臻一把将许凌笙推开,才幽幽收回目光,带着一众黑袍径直朝行幄下的苏牧走去。“人抓到了。”
看热闹的宾客们都望见了那个头上裹着素色布条、身上血迹斑斑的老汉,他在两名黑袍的押送下踉跄而行,其中一名黑袍的手上还攥着一把弓。临近了,那人跪倒在苏牧面前。
秋风瑟瑟,他身上的青衫已然残破不堪,体肤布满划痕,似是从山上滚落所至,头颅却高昂着,不卑不亢。
“大胆贼人!”
卢峰执剑立于苏牧身侧,厉声质问他道:“你可知险些死在你手上的是何人?”
那人不答,只是怒目注视了苏牧片刻,双手颤抖着探入里怀,一众青羽卫见状连忙摸向腰间的佩刀,距离他更近的黑袍们却巍然不动,似是全然未将他初作威胁。
老汉摸索片刻,竞掏出一块染血的手帕,双手托着举起,对苏牧道:“大人可认得这帕子?”
苏牧冷哼一声,眸光轻蔑扫过,没有答话。一旁的卢峰上前一步道:“这是何物?我家大人缘何认得?”老汉颤声道:“此绣蝶帕子,本是小女贴身之物,稚女年方七岁,两月前于秦阳城西走失,帕角这朵歪斜的芍药,还是她央着拙荆绣的,草民为寻女,两月来踏遍三州八县,昨日在贵庄外墙根下…拾得这染血的帕.……”老汉说到这儿,忽而泣不成声,以额触地。“庄门侍卫刀戟相向,说′擅近者死',草民走投无路,这才出此下策,扮作刺客惊动大人.…”
围观人群中,戚荷听闻此言,自然联想到昨夜的对话,她将信将疑望向曲臻,只看到她眉间紧缩,目光沉痛,全然没留意到自己的目光。行幄前,老汉哽咽道:“草民自知罪该万死,只求大人开恩告知,那孩子……可达还………还在人世?”
苏牧与卢峰对视一眼:“一介疯汉,你来处置吧。”。老汉见苏牧起身欲去,竞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嘶吼道:“若要以命抵罪,此刻便可剖心!但求.……但求大人让草民知晓,她最后.……可曾哭着唤过爹爹?″
“放肆!"卢峰厉声吼道:“你教子无方,关我家大人何事?此行紧迫,岂是一介布衣家事耽搁得起的?刺杀朝廷命官,依《刑律》当凌迟处死,株连三族!说罢,卢峰看向梁有依,命令他道:“给我斩了这条疯狗!”跪倒在地的老汉猛地抬起头,面上的悲恸一扫而光,徒留惊恐与错愕。而这转瞬即逝的变化,在场唯有梁有依一人注意到了。事出蹊跷,昨夜一众黑袍在庄外轮值待命,若有人想入庄,梁有依不可能不知,他本想亲自审问一番,但卢峰毕竟是苏牧的贴身侍卫,言出如君命,这人,他已不得不杀。
梁有依拔剑上前,正欲挥刀斩下,耳畔却传来曲臻的惊叫声。“许郎?许郎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