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决定收起伪装,作为原本的自己。
“但县主总不能一直服用这伤身的汤药吧?”她抬眼看向戚荷,语带关切:“你与许少爷商议过和离之事吗?”“和离?"戚荷冷笑一声,“白小姐太天真了,只要我戚家一日掌管金安,许家便不会放过我。”
“县主贵女之身,许家既得了你这块美玉,自是不会轻易放手。"曲臻顿了顿,接着道:“但县主嫁入许家五载,手中难道没有什么把柄吗?”“你是说冠堂在外寻欢之事?”
“此事不够分量。“曲臻摇头道:“许老爷是当朝侍郎,主持科举时可卖题受贿、结党营私,出使外邦可虚报赏赐、中饱私囊,编撰典籍时也能垄断学术以识取私利,这些都是一经核实便会遭到弹劾的重罪,一旦掌握了证据,这也能成为县主与许家谈判的筹码。”
曲臻的话让戚荷陷入沉思,她抬手为自己斟上茶,眸光变得深邃。“许老爷为人谨慎,他从前年起就开始打点吏部官员与翰林学士,为来年的高升作准备,旗下门生士绅更是遍布四海,我离乡已久,身边又尽是他安插的眼线,在梦州早已没有值得托付之人,平日里又寸步难行,如何调查取证?”蜡炬燃尽,烛芯飘升的白雾丝缕逸散,不时又拧作一股,曲臻顺着戚荷的思路盘算起来,终于从记忆中寻得一根可用的线头。“我倒是知道一件事,与许大人有关。”
曲臻道:“白家的书肆本是从曲家手上接过来的,书肆原名季恒,三个月前忽遭官府查封,理由是售卖禁书,其中不少书文涉及宫中秘闻,有煽动民心之嫌,但另有一本,我却如何都想不通为何会被当作禁书。”曲臻说罢点燃一支蜡烛,将《湘西婴灵志》中的故事叙述了一遍,借着为戚荷出谋划策的由头,顺带试探她的反应,戚荷听得专注,手边的茶不觉放凉,眉心越皱越紧。
到了故事末尾,听到郁塞山三字,戚荷才恍然大悟道:“郁塞山脚下的宏伟宫殿?那不就是轩辕神殿吗?”
见戚荷一改往日的端庄,曲臻便知她对此事并不知情,只是摇头答:“我不清楚,但县主多年赴宴,可曾在轩辕殿中见过身着素衣的孩子?”“未曾见过。"戚荷答得笃定,“仙家炼丹时会吸收周遭活物的元气,因此赴宴宾客皆不可携带孩童,以免伤其弱质,这是轩辕宴上不成文的规矩,那书中的内容准是捏造的,因此才会被判为禁书。”曲臻反驳道:“可那书是孤本,被府衙收去前甚至还未刻印售卖,只有前任掌书曲伯康和店里的伙计读过,曲伯康在书坊被封前就遭人谋害,如若书中写的是假的,一则坊间戏谈,又为何会叫礼部如此忌惮?”“所以.……你觉得那书中所写确有其事?”曲臻没有回答戚荷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县主连续三年赴宴,可曾见过仙家?”
曲臻声色清冷,目光中却带着叫人难以回避的强硬,戚荷忽而觉得面前之人有些陌生,她眨了眨眼,坦言道:“没有。”“那道士呢?"曲臻追问。
”七.………没有。”戚荷道:“但仙家与道士居住在太虚丹境,那里是禁地,苏大人说,凡人之躯会污秽真境,耗损丹………”“但他自己却能以监管之名进出自如?”
“那是因为苏大人有仙家特授的护身符印。”曲臻咄咄逼人:“那县主可曾见过那符印?”“我自然没见过,但冠堂说他见过,许老爷也见过。"戚荷义正言辞道:“苏大人掌管宴席事宜,劳苦功高,愿将仙丹分于朝中百官,大家本就感激不尽,哪还有人胆敢妄加质疑?”
戚荷讼辩似地将可疑之处解答了个遍,欲发猜不透曲臻葫芦里卖的究竞是什么药,面上多了几分恼意,扬声质问她道:“白小姐,你与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何?若无仙家,那仙丹又是从何而来?若无伤身损丹之说,炼就之法又何必严格保密?″
曲臻见戚荷没了耐心,决定不再周旋。
“因为我怀……”
她盯着戚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