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似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连月光都觉得刺眼。这东西里头果真有人。
注意到少女身上的素色布衫,影二开始浮想联翩。难道这炉鼎果真是仙家造物,只要送进去一个人,便能种出几十个来?也不对,方才掌门送人进去的鼎并非这座,难道这些人都是被送进去的?他们知道这鼎能助人飞升成仙,便将孩子送进去,等着这炉鼎炼化出灵童来?“你是谁?”
闻声再度俯首向下望,鼎内的少女已放下手,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那时,影二才想起早些时候拾获的那封信。“徐兰?“影二下意识唤了句,少女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影二被这声"小哥哥"搞得浑身酥麻,只得移开视线,再度观察周围的动静。虽有夜色笼着,但他眼下这般金鸡独立在炉鼎之上,待会若是掌门来巡视,准是一眼就能瞧见,他不能逗留太久,但念及徐兰上信上说的“忘忧乐土”,心上又实在痒得很。
于是,影二用脚背钩住鼎盖边缘,猴子一般将身子倒挂下去,朝那少女伸出手,命令她道:“你上来,我有话要问你。”漱玉山庄,东厢枕霞居。
二十余间寝所由回型长廊首尾相连,每间内置两张雕花拔步床、一扇紫檀屏风与一张铜镜台。
曲臻进屋时,见自己所在的是个两人间,还以为是庄上的仆从弄错了,一问才知今年赴宴宾客过多,庄主不得已才将原本的单人房改作双人房。仆从临走前还告知曲臻,念及她尚未与许凌笙完婚,今夜将与她同住的是二少奶奶梅绾盈。
曲臻点头说明白了,心上一阵沮丧。
入住漱玉山庄后,她本打算趁夜溜出去打探消息,若与她同住的是个不相熟的姑娘,兴许也能旁敲侧击套出些话来,可此人偏偏是喜好自说自话的梅绾盈就算自己现在溜出去,待会梅绾盈回房若见不到她,搞不好会将事情闹大,派一堆人出去寻她,到时只会更难办。曲臻唉声叹气地解开下人搬进房的行李,想着就算今夜被困在这儿,也该趁热打铁复习下沐恩别苑的地形,浓烈的桂花香伴着琴瑟声从轩窗外传来,曲致知道,那是前院的官员们饮酒享乐。
许凌笙在入庄前迷迷糊糊醒来,说自己不知怎地便睡了过去,他将曲臻送至庄内,解释说今晚苏大人会在前院的飞云阁设宴,他喝几杯便会回来陪她。曲臻理好被褥后,侍女将晚膳端进了屋,梅绾盈却迟迟未归,曲臻想起她早些时候说要骑马捶丸,此时应是在与梅翎朔共进晚餐,便扒了几口饭,准备借梅绾盈在外用膳的空子翻窗出去查探。
这个时间,男人们在飞云阁饮酒听曲,除却梅绾盈这般可以肆意妄为的女子,其余官眷理当守在厢房准备安寝,而东厢的寝房一间接一间围成一个方形,若她从前门出,免不了会在回廊上被人撞见。事不宜迟,曲臻挽起袖子正欲翻窗,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忙又退回来盯紧门口,胸口七上八下。
一阵叩门声过后,许凌笙的声音传了进来。“芙儿,是我。”
“吱呀”一声,许凌笙推门而入,与窗前扎着弓步的曲臻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忽而痴痴一笑,柔声说了句,“夫人真美。”曲臻这才注意到他脸上那两团红霞,走进去疑声道:“你喝酒了?”“嗯。"许凌笙扒着桌沿坐下来,双眼迷离地打量着她。“秦尚书从南洋带回来的椰酒,还有什么………蔷薇露,父亲知我酒量不好,叫我少喝些,但我急着回来陪夫人……”
许凌笙含糊不清地说着,忽而拉住曲臻的袖子,朝她凑近了。“夫人,那戏台上的舞姬,个个都是名楼的花魁,可我怎么瞧着,没一个比得上夫人你…
曲臻被许凌笙拉着,双臂用力撑住桌沿,与他维持着一段距离。“许郎,你喝醉了,你忘了?我们还没成亲,我如今还不是你的夫人。”“附.…..“许凌笙放开拉着曲臻的手,掩嘴傻笑了两声,“是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