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都掐得很准,由目的地到梦州需要耗费的时间倒推得来,在一处散信后,即刻启程赶往下一处,那人说这信在七襄城中人手一封,若是收到信后誉抄再辗转至七襄散信,时间根本不够。”“你是说散信之人一早便知道此信的内容?”常飞鸿接着陈祈明分析道:“可这信是白小姐写的,将信交予我们之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信的内容,难道除了我们之外,白小姐还安排了其他人散信?陈祈明将麻纸按在桌上,未作答复。
先前那女子从他向大胡子问话起便一直盯着他看,眼下他回望过去,女子却又移开视线,浅声对着身旁一众壮汉交代了几句,而后起身离席,径直朝门口走。
“跟上。”
陈祈明一声令下,桌边五人即刻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未落下丝毫桌椅搬动的声响。
离开前,陈祈明将那封信交还给农户,沉声落下一句。一“若是好奇,不如亲自去郁塞山下看看,兴许还能寻回你的牛。”百官赴宴这日,官道一早便被清空,沿途也洒好了清尘的香料,从梦州城郊到漱玉山庄,沿路驿站共三处,店家已连夜在前堂后院置上楠木案几,支好帷帐,静候一众官爷在此休憩。
男子入驿站喝茶时,女子便只能静候在马车上。曲臻眼看着日头从头顶落至西山,马车却仍没有动弹的意思,她被囚着,像从水里捞上来的鱼,心上长草似地想下车去寻梁有依,可掀开垂帘一角,望见驿站门口那严防死守的银甲侍卫,又担心自己太过引人瞩目,只得死了这条心,将自己按在原地,直到车门前的帷幔被掀开……,许凌笙一个箭步冲上车,把曲臻吓了一跳。她连忙调整神情,端正好坐姿,温声问,“要出发了?为何这么久?”“啊,"许凌笙掀开手帕,将里头裹着的荔枝递给曲臻,“店家请了几位胡姬献舞,我爹他们看得起兴,便喝了几杯,快结束了。”曲臻没吃过荔枝,接过来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得暂且放在一边,见许凌笙没有下车的意思,又佯装体贴地看向他,“那你还不快回自己的车上去?“我想芙儿一个人坐着也无聊,眼下离漱玉山庄只剩下半个时辰的路程了,我待在这儿,想必也没人发现。”
许凌笙说着将身子前倾,凑过来想握住曲臻的手,后者下意识一缩,灵机一动。
“那正好!许郎,我方才还想与你说,这轿子太闷了,颠簸了整日我头也有些晕,能不能借你的马一骑?”
许凌笙一愣,抓空的手停在原处,“你……还会骑马?”“我骑得不好,只是实在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曲臻弯起眼角,绵软的声色里带着哀求,透过窗纱,她瞧见一众锦衣华袍的老爷公子已从驿站前门走出,瞅准许凌笙那匹玉面驹,不待他答话,掀开车帘便跳了下去。
待在马车里确是叫她胸闷,眼下多了许凌笙,只会更闷。临近了,曲臻扒住马鞍,轻巧一跃便翻身坐上了马背,她提着缰绳朝四处望去,见原本守于驿站门口的银甲侍卫已尽数返回队侧,无人留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也便松下一口气。
“霍,白妹妹也会骑马?”
梅绾盈朗若银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曲臻回过头,见她正骑着白马晃晃悠悠朝自己走近,便御马迎了上去。
既然马背上的女子不止她一人,若叫旁人瞧见了,兴许也不会在意。“不熟。“她试图糊弄过去,“不过是儿时骑过几次。”梅绾盈却扬起黛眉,“我瞧你上马时熟练得很,可不像不熟。”曲臻眨着眼,只想将话题岔过去,碰巧队首的骁骑吹响号角,三声号鸣后,散落四处盯梢的黑袍御马疾驰归来,朱轮滚动,尘烟四起,赴宴的队伍终于慢悠悠地走了起……
“总算是动了。”
梅绾盈被号角吸去了注意,撇着嘴悻悻道:“这些男人可真麻烦,喝个酒都要这么久,如此一来,怕是没工夫捶丸了。”曲臻驾马跟上梅绾盈,随她行至道侧,远离了银甲护卫,回想起她早些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