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靠了上去。
她心里暖融融、软绵绵的,方才若是梁有依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她定会沮丧不安,反倒是现在,一看到他那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便暗搓搓地得意起来。
但曲臻内心深处也明白,许家是她混入宾客之列最大的筹码,这筹码来之不易,她绝不能放过,她知道梁有依终会松口,只是眼下,她确实有些乏了。望着烛台上静谧的那一小簇火苗,睡意如浪涛一重接一重翻涌而上。抵达泸州以来,曲臻时刻紧绷神经,无论到了哪里都不敢安心入睡,眼下总算是等到了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备的人。
她靠上梁有依结实的手臂,嗅着他袍子上淡淡的桂花甜香,只觉一阵舒畅,像是闭上眼就能进入梦乡,半睡半醒间,梁有依冷冷的嗓音却又在耳边响起“你不要以为哄好了我,我便会答应你嫁给他。”“那下个月十四怎么办?”
曲臻将头从他肘间支起,双眼迷离地看向他,“你说每月十四都要与我见面,但轩辕宴在十六,十四那日你应是在护送宾客的路上,又要如何见我?”“你若当真想见我,“梁有依反问回去,“又怎会想出嫁给他人的法子?”“那兴许是我没说清楚。”
曲臻直起身子,手指交叠撑住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道:“所谓′假装',便是根本不会嫁的意思,我会找借口推迟婚期,目的不过是让许公子带我入殿。“我与这位许公子相识于曹家寿宴,他得知我有肺疾,便叫我嫁给他,随他一同赴宴领丹,这许公子瞧上去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只要尚未成婚,他便不会对我怎样,更何况,我们两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他的一言一行也有你看着,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曲臻左一个许公子右一个许公子的,听得梁有依愈发心烦,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况且她说的也不对,就算他在路上看得住,待他们入庄过夜,入殿赴宴,他又如何管得住?
“算了。”
见梁有依还是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曲臻大手一挥,悻悻道:“明日我求双儿去许府上打听打听,说不定许公子已查明了我的身份,不但不会娶我,还要控诉我坑蒙拐骗,到时候我就逃回梦州安心著书,临近轩辕宴就埋伏在城郊,对了…”
曲臻说着说着又精神起来,瞪大了眼看向梁有依,问他道:“你们湮灭司没有女刺客吗?能不能给我也弄件黑袍,让我跟在你身边,到时候我可不想守在曲府那冰窖一样的宅子里,日夜为你担惊受怕……”梁有依见曲臻思绪翩飞,且越说越离谱,一时间又有些惶恐。他眨着眼看向她,闷声道:“曲府,已经不在了。”“嗯?”
曲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顾影笙死前为了试探我,叫我去杀曲恒和许庄主,我只能叫他们假死,曲恒为了做戏,把那间宅子也卖了。”
“假死?"曲臻听傻了,“你把我哥的指头也给剁了?”“他没事。“梁有依解释道,“我杀了被顾影笙派来杀你的人,交差时用的也是他们的尾指。”
曲臻又听得一愣,倦意写在她脸上,但她还是强撑着眼皮,装出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这些事明日再说吧。"梁有依于是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那你呢?”
曲臻轻声问,“你要和我睡一间房吗?”
她像是困醉了,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逾矩,梁有依却下意识环视四周,认真思考起同住一事。
他本就不想离她太远,既已来了泸州,这所谓的夜宿之处便剩下睁眼看得到、或看不到曲臻的差别,于是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无所谓,睡地上还是桌上,对我来说都一样。”
“那可不行。“曲臻嘟起嘴,义正言辞地说,“你得睡榻上。”“那你睡哪儿?”
“睡在你旁边啊!”
兴许是困傻了,此刻的曲臻倒真没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从湘西返回梦州的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