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稍纵即逝的柔软犹如点落在她肌肤上的花瓣,一发入魂地驱散了心头全部的阴霾。
夜露凝结了,冰轮静静地瞧着伫立在巷口的那对男女,号停了那不解风情的风。
落在额心的一吻像是某种结界,顺着亲吻落下的位置极速扩散开来,清退荒芜,在冰冷的土壤里,开出了淡黄色的野花。曲臻抬起头,视线被潮湿晕染得一片模糊,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透过体肤相接的触感,看清他的心。
她感受着他粗粝的手掌缓慢上移,指腹擦过她的脸颊,而后,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于是,像是得到了某种应允一般,曲臻缓缓踮起脚尖,指尖扣住他的后颈,将身子一整个靠了过·……
时隔半个时辰,梁有依发觉自己身体已不再排斥她的靠近。她贴在他颈间的肌肤有些潮湿,身子不住发抖,指尖冰凉,叫他实在心疼,于是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手掌覆上她的发顶,一下下抚顺她的发。那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温暖的动作,儿时他受伤或是难过时,母亲便会如此抚摸他的头,而他也总会在这样耐心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寻回遗失的勇气。“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说清楚。”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曲臻,你还记得我说过,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吗?”曲臻从他怀里抬起头,浅浅颔首。
他歪头看着她,目光专注。
“我是认真的,我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无论是救下那些孩子,还是开间望南国最大的书坊。”
梧桐叶片随风飘落,似是随月华一同洒下的漫天花雨。他说的话固然与她方才想象的不同,却叫她心底涌起某种胆怯的确幸,下意识向他确认,“真的吗?”
“当然。"他回答得很干脆,“你不信我?”他没告诉她的是,影一入影笙会十年,欠下的虽是血债,得来的却是真金白银。
前些日子去裁决司问账时,他名下的赏金已足够买下万亩良田,曲臻想要书坊,他大可为她开上几十家、上百家,如此一来,也算物尽其用。月光落上曲臻惨兮兮的小脸,她捏着梁有依腰间的锦带,怔怔看了他许久,某一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
心里像是开出了一团大到装不下的花,她担心自己笑得太狼狈,又一头撞进他怀里。
“太好了。“她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还担心你做了掌门之后,心里便装不下我了….”
“所以你方才伤心的是这件事?”
梁有依扳住曲臻的肩膀,将她从自己怀里拖了出来,反手攥住她冰冷的手,拉着她往韩府的方向走,“你觉得我想做掌门?”“难道不是吗?”
曲臻急得直跳脚,“你先前你是无桨之舟,想要上岸,方才又一脸得意地告诉我你成了掌门,掌门大人日理万机,又如何会与我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一同经营书坊了?”
“我做掌门是为了助你查清轩辕宴的事。”梁有依说话时阴阳怪气,还刻意扬起了尾音,“曲小姐聪颖过人,此等小事,难道还需要我明说?”
曲臻在旁笑得花枝招展的,一想到他们之间险些闹出天大的误会,又气不过地朝他胳膊上捶了一拳,“那你为何不明说?"她理直气壮地质问他道:“说好的十四来见我,结果快到十五了才来,来了又逞掌门威风,谁知道你在意的究竞是我还是掌门之位!”
梁有依轻笑,“掌门之名都是曲小姐给的,我又怎会如此不识大体,舍本逐末?″
“若果真如此,那今夜便有的聊了!”
曲臻带着梁有依的手晃悠起来,“实话说,小女不仅有以命换命之计,还有一招虎口夺食之法!”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行过暮色长街,原本恼人的风似是被化去了寒意,月色正好,但总归也该回去休息了。
梁有依在曲臻劝说下同意留在韩府过夜,他本就是为她而来,自然想一睁眼便能见到她。
夜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