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
短短一个多礼拜,家里的事儿不少,可是,直至梁万回到单位,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一天一个样儿"!
无他,铁路局乘务组列车员固定路线的事儿终于敲定了,而那些个试图聚集起来、一起反对这件事的人,则是因为领导们的钓鱼执法、被筛查出来了。有利用职务之便、帮人批条子运东西的。
有借着全国各地跑的便利、把大批量木头从这个地方运到那个地方、借此牟取暴利的。
也有跟某个国营大厂的领导合作、为避免他人察觉蹊跷、把厂里的“瑕症品”运到外地黑市售卖的。
总之,罪名轻重程度不同,最后的去处自然也不一样。但毋庸置疑的是,铁路局一下子空出了十来个岗位,而且,占着这些岗位的人罪名不轻,可见,都是有油水可捞的工作。谁也不傻,尽管因着单位一下子开除了好几个人,大家安静了两天,但,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铁路局反倒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了。废话!不趁着更多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走门路,难不成要坐等着领导找着合适的人、来占了更好的工作岗位啊?
梁万是在了解过单位最近发生的热闹事儿以后、才去找陆站长销假的。关心了下梁万的身体情况,陆站长话锋一转,提到了改规矩的事情:“单位决定固定班组、固定路线的事儿,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虽然个人应当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可单位也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多少还是要考虑到大家的意愿,你呢?进铁路局也有两个多月了,你想跑哪条线,跟我交个底儿呗!”正如陆站长所说,梁万已经不是新人了,对于跑哪条线、能得到更多好处,他心里是有数的。
只是…梁万反过来,问了陆站长一个听起来毫不沾边儿的问题:“站长,跑哪条线不是跑?我都愿意服从单位安排的,不过,要是真有得选,我希望,能尽量和列车餐厅的李唯同志搭班!”前半句话,并没有打动陆站长分毫,好听话谁都会说,他听得太多,反倒觉得有些假。
倒是这后半句话,让陆站长提起了兴趣:“李唯同志?你们俩处得很好?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梁万发誓,他这会儿绝对是拿出了毕生的演技,也幸亏他上辈子并不是个只出钱、其余就撒手不管的投资商。
抱着“兴许以后还能试试导一部戏"的想法,他时不时地就会去片场,搬个小板凳坐在导演旁边,不管是看演员演戏,还是听导演指导演员,总归是学了那么两手。
所以,他这会儿表现出来的演技,乍一看,还能看出来层次感的,落在内行眼里没法儿看,可糊弄陆站长这个外行,那绝对是足够了。陆站长问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万,观察着他的反应。只见梁万先是一犹豫,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后怕,这才狠狠心,说:
“站长,关着门呢,我也就不瞒你了,别看我们家工人多,但家里那么多人,我爷奶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现在年纪大了,各种毛病就都找上门儿来了,你说,这不想办法给老人补一补、难道要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眼睁睁看着他们遭罪吗?”
“我当上列车员以后,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列车餐厅的李唯同志,又从他那里打听到,每回餐厅都留着一定的份额,不用票,职工花钱就能买到。”“从我进单位到现在,陆陆续续地,也往家里倒腾了不少东西,当然,我也知道,这事儿说着不违反规定,但实际上,多少还是占了单位的便宜。”“站长,单位最近不是查得紧吗?我把这事儿交代出来,是怕万一被查到、单位要追究、会连累到你和李唯同志。”“就是吧,能不能看在我主动交代的份儿上,罚得轻点儿,可千万别让我丢了这铁饭碗啊!要不然,别人不说,我给老丈人脸上抹了黑,他肯定饶不了我!”
梁万苦着一张脸说,他当然知道这么点儿事,在领导们眼里,怕是都没有指甲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