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清元宗从未有过一弟子同一日内参与两场比试的先例!”
路鸣目光炯炯,不卑不亢地道:“弟子知晓,只是——”他暗暗觑了沧琰一眼,“弟子想要同一个人,证明自己!”
崔长老还欲再言,应淮却抬手打断他,淡淡抬眸,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路鸣身上,半晌,捋着银白胡须轻笑一声:“依照规矩,倒是并未有说不允此事。”
路鸣眸光一亮,正欲开口,却听应淮继续道:“只是,如今这内门试炼已然行至尾声,前五甲已被择选出来……”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似是思忖,半晌适才缓缓道:“不若如此。若是如今的前五甲弟子中有人愿意同你进行比试,若你赢过他,便算你通过试炼。”
话落,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方才择选出结果的五名弟子身上。应淮淡淡开口:“可有人愿意同他一战?”
台上五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良久无人应声。
路鸣亦垂下首,面色难掩失落,却并不怨憎。他心中清明,这本就是旁人自愿施予他的机会。若应了,他需得承了人家的情分;若不应,他亦强求不得。
他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收紧,心下虽觉遗憾,却依旧行得坦然。正欲拱手退下,却见台上五人中终是有人上前了一步,正是原本得了第一甲的弟子贺良玉。
贺良玉朗朗开口道:“我愿同你一战。”
路鸣心中一喜,赶忙一路小跑至广场正中央,跃上擂台,待站稳身子后,便抱拳道:“弟子路鸣,请贺师兄指教。”
贺良玉亦回了一礼:“弟子贺良玉,请路师弟指教。”
云慈坐于看台,睫眸微微收敛,含着几分嗔怪地暗暗扫了沧琰一眼。沧琰五感颇灵,自是有所觉察,心下觉着好笑,没忍住轻笑一声。
试炼初始,贺良玉尚还试探着使出两道法术,见路鸣对此一无所知,便也泰然收起灵力,改为单纯地同他过剑招。
他这一相让,路鸣竟隐隐据了上风。剑尖一挑,贺良玉朝后退了两步,待稳住身形,便淡然收剑,神色平静地道:“是我败了。”
众人哗然。
路鸣虽是胜了比试,却心下稍有不安,犹豫着开口道:“贺师兄,我……”
贺良玉神色无变,坦然打断他道:“路师弟剑术扎实,心性坚韧,这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
他温润一笑:“再者说,即便是得了内门试炼榜首,却无幸未曾得应掌门与长老们的青眼。于我而言,有无这虚名都是一般无二的。”
沧琰撇撇嘴,凑至云慈耳边,小声嘟哝道:“啧啧啧,这格局,我等甘拜下风啊!”
云慈瞥他一眼,并未睬他。
应淮赏识的目光落在路鸣身上,尚身在外门,并未习得法术与高深剑招,却战胜了入内门三载的贺良玉。此子前途无可限量!
他施施然落下捋在胡须上的手掌,正了正神情,肃然道:“是叫路鸣是吧,你可愿拜入我座下,做我的四弟子?”
他此话一出,无论是路鸣,抑或是几位长老、台下众人,即便是素来无甚神情的云慈,皆是面色一变。
半晌,路鸣才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忙屈膝跪下去,自青石地面上“邦”地一声,重重磕了个响头,傻呵呵地抬起头,高声喊道:“弟子路鸣,拜见师父!”
应淮唇角几欲抽搐,抬手支在唇前暗笑了一下,适才淡然颔首,故作高深地继续道:“我座下弟子皆从‘云’字辈,从今往后,你便唤作‘云鹭’吧。”
路鸣又叩了个首:“是,师父!”
此时场内众人皆在惊诧于路鸣一日之内身份转变之快,三两交首窃窃私语着。无人留意到兀自苍白着一张脸垂首站在台上、原本这场试炼的第一甲,贺良玉。
崔长老轻轻叹了口气,自场内喧嚣中蓦然沉声开口:“贺良玉,你便做我的徒弟吧。”
贺良玉先是一怔,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