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熟悉的声音,路鸣猛然转过头,见是“云慈”来了,眸中瞬时乍起一丝光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嚎叫起来:“大师姐,你终于来了!”
沧琰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轻轻抵在他额心,止住他继续上前的势头。复杂伴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目光自他二人身上游移。半晌,沧琰微弯了弯唇角,戏谑道:“你们这是……把人给打晕了?”
话是朝着路鸣的方向问的,目光却偏转落在云慈身上。
云慈终于置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垂敛眼眸,定定摇了摇头。
沧琰早已习惯同她这般剥茧抽丝、一问一答的对话方式,倒不似先前那般急躁,反而慢条斯理地问道:“那是如何?”
路鸣孤身站在一旁,看了看“云慈”、又看了看“阿辞”,总觉着自己在这房间内莫名有些多余。他摇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脑海,忍不住插话道:“彧风师兄是被气晕的。”
“气晕的?”沧琰闻言,不禁嗤笑。原本他还以为是云慈没忍住动了手,一时下手重了些适才将人打晕了去。此番听说人是被气晕的,便自然而然地将“凶手”转移至路鸣身上。
“说说吧,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把人生生气昏了去?”沧琰双臂环胸,斜倚在墙壁上,略一挑眉道。
路鸣愣了一瞬,面色倏忽一红,抿了抿唇,羞赧地解释道:“不是我,是阿辞,是他将彧风师兄气晕的!”
“哦?”沧琰唇角笑意愈深,目光一旋,饶有兴味地望向云慈,“解释解释吧,我的好阿辞。”
最后几字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字字似在舌尖舐过,说的极为轻佻。云慈没忍住蹙了蹙眉,却并未当场同他一般计较,而是神色如常地细致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待众弟子匆匆离去寻求“救援”之时,彧风企图强行将二人押回执法堂。云慈依旧一人一木枝,淡然若素同他对上。只是她不欲暴露体内魔气,沧琰身上又无灵力傍身,便落了下风。
“然后,你打不过,便将他给骂得气晕了过去?”沧琰嗤笑一声,眉梢挑得更高了几分,撇了撇嘴道,“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同人舌战,还战赢了。”
“并非如此,”云慈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我敌不过他,与路鸣师……兄、一同被他带至执法堂。他欲对我二人施刑,我当时不过说了一句,‘重刑严惩不若大惩小戒以示教化’,话未说完,他便已然栽在地上了。”
沧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就这么一句,便将人给气晕了?”
云慈轻轻点头:“嗯。”
她心中意外分毫不比其余人少。先前因着一双师弟师妹的缘故,她与彧风交集甚多。诸如此类的言语,她亦没少同他讲过,可那人大都是冷言反驳,从不会如今日这般冷不丁便晕倒过去……
沧琰凝目将地上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啧舌,语气轻佻:“就他这样的,还是你们执法队的队长、众弟子眼里的‘煞神’?依我瞧着,身子骨这般脆弱,倒不若去山下攀个贵妇人,当个小白脸儿。”
云慈嗔他一眼,冷声道:“慎言!”
路鸣虽依旧奇怪于他二人之间颠覆的主仆关系,却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冲动,只懵懂地眨了眨眼眸,轻抿着唇瓣,并未多言。
三人尚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地面之上的彧风却已悠悠转醒。
先是剑眉微蹙,随即双眸缓缓睁开,入目便是三双玄色长靴,紧接着,面颊上传来地面冰凉坚硬的触感。
他怔了一瞬,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不甚雅观地躺在地面之上,霎时脸色一沉,撑着手臂便要起身。
“哟,彧风师弟这是醒了?方才睡得可还安稳?”沧琰微勾着唇角,上前两步,状似关切实则音调戏谑道。
彧风面上骤然一青,可惜不知是否是因着方才晕倒初醒的缘由,他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