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肌肤,其上被抓之处泛着深红的指痕。
沧琰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他,这身子好皮囊还当真是吹弹可破。
他面上波澜不惊,淡淡朝路鸣开口道:“你先放开她。”
路鸣虽心中依旧不忿,却也不愿违逆于“大师姐”的话,只得悻悻地松开手,临了还不忘狠狠朝云慈剜去一眼。
云慈则微微蹙眉,轻甩了甩被捏得生疼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移至沧琰身后。
沧琰自是察觉得到她的小动作,心中不禁觉着好笑,却未表露半分。他微微侧了侧身,将她遮挡得更加严实了几分。随即旋眸瞥向路鸣,目光转冷。
“阿辞是我的随从不错,可她方才亦是在关心于你,替你讲话;况且,即便是她所为当真出了格,亦轮不到你来管教,路鸣师弟你今日之举未免有失了分寸。”
路鸣并非愚钝之人,自然看得出来沧琰对云慈的维护之意。虽心中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放肆,只得讪讪地低下头,瘪着嘴道:“大师姐教训得是,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不会犯了。”
“跟她道歉。”沧琰轻飘飘道。
路鸣梗着脖子,僵持片刻,适才勉强挤出一句生硬的:“……抱歉。”
沧琰欣慰:“这才对嘛!”
他又将云慈从身后扯出来,下颌轻抵在她肩上,笑眯眯地道:“好阿辞,他都同你道了歉了,不生气了,嗯?”
云慈偏过脸,耳尖微微泛起一丝薄红,抿了抿唇没有睬他。
便在此时,饭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着此刻众弟子皆在屏气凝神地看着热闹,饭堂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这原本算不得大的脚步声便显得格外清晰明了。
众弟子纷纷侧目,朝门外望去,只见片刻之后,一名通传弟子匆匆跑了进来。甫一进门,便迎接上这般数百道视线的洗礼,略有几分手足无措。
他迟疑片刻,终还是迈步进门,目光自饭堂内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沧琰身上,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大师姐,应掌门有请。”
闻言,沧琰眉梢微微一挑:“师父找我?可有说是何要事?”
通传弟子摇了摇头,沉声答道:“应掌门并未交代具体事宜,只吩咐弟子来请大师姐即刻前去。”
沧琰偏过头,同云慈对视一眼,后者亦毫不知情地轻摇了摇头。
沧琰点点头,与那通传弟子道:“好,我这便随你前去。”
云慈抬步正欲跟上,却被那通传弟子伸手制止住,一板一眼道:“这位公子还请留步,应掌门只说了要大师姐一人前去。”
云慈噎了一下,旋即张了张口,一时竟有些赞同先前沧琰所言,仙门规矩实在刻板繁琐。
沧琰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轻笑一声,朝她略一挑眉:“师父既如此交代了,那我便先独自前往了,你稍后自己回去便是。”
云慈抿了抿唇,淡淡应了声:“好。”
临走出门前,沧琰还不忘回身逗她一句,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含笑:“要叫我什么?”
云慈不语,沧琰原本也没指望她当真会应他,自顾转过身,跟在那通传弟子身后离去。
待他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饭堂内再度安静下来,众弟子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微妙。
路鸣轻咳一声,站至云慈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撇了撇嘴道:“真不知道大师姐怎么会看上你,竟叫你来做她的贴身随从!”
云慈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弟子从今日见到她,便始终斥满敌意。她凝神回忆了片刻,对他的记忆唯有当初刚与沧琰互换身体后,自魔界悄悄潜回到宗门那日,她尾随在他身后步入结界时,曾出手将他打晕了过去。
难不成,他还在记恨此事?
云慈清了清嗓,敛眸低声道:“那日之事,是我之过。”
这回轮到路鸣发蒙了:“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