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以为,自己在做选择?她的呼吸微顿,脑中零散的线索如被无形之手骤然收拢,猛地合成了轮廓。…她看见了。
那只操纵棋局的手!
浊水庭的齐光玉,舒羽的身份,第一楼的奥秘,皇城的大阵,地宫的银簪,反复出现的谛听……
还有太多无法解释的,来不及细想的线索……那只手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地左右着她的每一个选择。“所以,“黄涛看着她出神的模样,迟疑地打破沉默,“找舒羽,是为了……“为了找到这背后的执棋人?”
“对。”
顾清澄收回神思,点了点头,眼中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她终于看透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选择,但此刻回望,每一步都暗藏玄机,那些突然出现的蛛丝马迹,一直都在都在无声地牵引着她。让她分不清哪一步是出于本心,哪一步又是被计算、牵引,最终将她这枚棋子,稳稳地推向既定的终局。
这不是猜测,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一一
有双无形之手,正在执棋。
一盘不露端倪,不显目的,却将所有人困于其中的,旷世棋局。“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黄涛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追问道。顾清澄垂下眼睫:“还是按照原路走。”
换句话来说,她已经走到这里,早已无法回头,而唯一的区别是,从今以后的选择,她合该多想一层。
二人走到茅舍之前,一股久住了人、未曾打扫就被废弃的刺鼻异味扑面而来。
顾清澄随手推开一间茅舍的门,屋内陈设一览无余: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还有一个冰冷的土灶。
很显然,这里已经被不止被一拨人翻过了,凌乱不堪,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杂物。
顾清澄没有急着去翻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思索着。
根据当初黄涛给的线索,舒羽是病死的。
那么,一个重病将死的、赴京赶考的年轻姑娘,她的屋子里,最应该有什么?
是药。
是喝剩下的药渣,或是装药的瓶瓶罐罐。
她猛然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对一旁还在翻箱倒柜的黄涛道:“黄涛,分头找。”
“找什么?”
顾清澄的声音冷静而笃定:“找药。药渣、药瓶,任何和汤药有关的东西。舒羽若是在赶考路上病死的,她住的屋子里,一定会有这些。”黄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重重点头。
两人不再漫无目的地搜寻,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药"这个关键点上,一间一间地排查着那些废弃的茅舍。
前三间屋子,都和第一间一样,只有尘土和腐朽的气味,别无他物。当顾清澄走到第四间屋子的门口时,她的脚步顿住了。黄涛也跟了过来,疑惑道:“七姑娘,怎么了?”顾清澄没有回答,只是凝神静气。在这片混杂着泥土腥气和腐败气息的空气中,她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众不同的味道。那是一股草药被反复煎煮后,渗入墙壁和土灶后,经久不散的淡淡苦味。“就是这里。“她轻声道,推开了门。
这间屋子和别处一样凌乱,显然也被翻找过,但顾清澄的目标非常明确,她绕开所有杂物,径直走到了屋角那个冰冷的土灶旁。在黄涛的注视下,她伸手捻了一抹灶灰,果然看到了残余的药渣。黄涛在一旁凝视许久,犹豫道:“七姑娘,就算这里真有人煎过药,也未必就是舒羽。”
“即便真是她,"他顿了顿,“也只能证明舒羽确有其人。”“我明白。"顾清澄缓缓直起身,环视这间破败的茅舍,目光渐深:“但那执棋人'既然煞费苦心引我来此…”
她话音渐低,似是在对空气自语:“这局棋里,必有他要我看的玄机。”黄涛更加不明所以,只能挠着头:“难不成……要我去村里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