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地拥入怀中。
她啊。
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心尖剔透的明珠。
他从未奢望过此刻,竟真能拥入怀中。
长夜未央,灯火渐瘦。
他怀着这难得的温暖,在无尽夜色里,终觅归途。逆旅之人在这方寸天地间窥见的明月,终将照亮他们余生所有的天涯。第二日,顾清澄在沉沉中醒来。
她已不记得昨夜那缠绵的吻持续了多久,最后的意识,是她抽身离去时,他将她轻而易举地拥了回来。
他以伤患为由,不由分说地断绝了她打地铺的念头,将她禁锢在身侧。在这阴冷的地室里,两人相拥而眠,于彼此的体温间捱过了漫漫长夜。…荒唐至极。
她睁开眼,看着身畔人微红的眼角和唇瓣,脸又无法克制地烧了起来。下一秒,被他蓦然睁开的,清冷的眸子攫住。“吃药。”
她倏地坐起身,不再看他。
他的落空的手微微一蜷,声音却极尽温柔:“昨夜可曾冷着?”……吃药。”
“药在桌上。"他的语气纯良无害,“伤处疼得厉害,够不着。”从前怎未发觉他这般无赖?
她暗自咬牙,拿了药,然后僵硬地磨蹭回来。而他只是静坐榻边,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含着无辜的笑意,静静地等着她。直到他又借机享用了一遍她难得的温柔之后,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才终于开口,将话题拉回了眼前的绝境:
“今日,我们须得设法出去。”
顾清澄点头。
自落入这密室以来,时间早已模糊。按最保守的估算,也该是一整日一夜过去。
她急着赶回涪州,他也该继续踏上那条注定不得回头的路。大致地讨论了一下周遭的情况,两人略作商议,发现似乎唯有强闯浊水庭一途可走。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并非万全之策。
顾清澄望着即将燃尽的灯火,忽地想起了什么。“你昨日说,孟沉璧早已离开诏狱?”
“嗯。"江步月平静答道,“她活着。”
简短三字,却在寂静中激起千层浪。
她的神色一点点冷却,眉心不自觉地蹙起。“怎么?"江步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你似乎…并不为此欣喜?”他深知孟沉璧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故人尚在本是喜事,却不解她眉宇间为何不见半分欢愉。
顾清澄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若是如此…”“那我们所处的这方密室,必是出自她的手笔无疑了”江步月一怔,问道:“孟沉璧,可是十几年前闻名江湖的沉璧夫人?”“是,“她补充道,“渡厄阎罗,孟沉璧。”没等江步月继续追问,她自顾自地低语道:“浊水庭,簪子,第一”江步月安静听着,直到听到她说道第一楼的字眼时,截住了她:“你既已知我入主战神殿,便不该同我谈及第一楼的密辛。”顾清澄抬眼:“若我与第一楼并非善缘呢。”江步月薄唇微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或许这里有另一个出口。”
“江岚……“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生涩地唤出这个名字,“你可敢同我赌一把?”
江步月凝视她微蹙的眉心,抬手用指腹轻轻抚平,眼底漾开笑意:“求之不得。”
“好。“她深吸一口气,摊开他的掌心,拔下金簪,在他掌心比划着。“若这里是我们的所在,“她画了一个小圈,将钗尖上移,“其上便是浊水庭。”
“孟沉璧是第一楼的人,而第一楼,"她顿了顿,在小圈边上画了个大圈,“也在地下,那里有个地宫。”
“我曾经想过,她既身处宫中,又如何向外获得消息。“她将小圈和大圈之间连起,“我在地宫时,听见过暗河的水声,且见过地室与地室之间连接的通道。”
江步月听着,思绪渐深,只听她继续道:
“我猜,浊水庭之下这间密室,多半与那片地下宫阙、暗河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