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自赏,去前厅找林艳书。不管怎么说,谢问樵这次算是办了点人事。他曾哄顾清澄混入风云镖局找聂蓝长老,却故意不提聂蓝坐镇的是边境分舵。
后来他不告而别,直奔边境。如今看来,倒是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给她解答了第一条关键信息:
一一边境镖局从未收到过粮草赔偿银,楚凡那批货物,很有可能混入了"丁字逢九″的暗镖。
她走着,目光扫过关着楚小小的厢房,另一条信息在她脑海里无声地拼上。楚小小曾说,那人之所以能取信于她,是因为亮出了风云镖局内部的大量“丢镖″记录。
一一货物一旦混入特定暗标,比如"丁字逢九”,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道。楚凡那批粮草,八成就是这么消失的。
可问题在于:
风云镖局为何要做这丢镖的勾当?又怎会与林氏钱庄扯上关系?顾清澄坐在林艳书与阿李面前时,看见了眼前一摞摞的账簿。“我和阿李查了一整夜,确实有这笔七万三千两的账目。”林艳书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将最上面那本账簿推到顾清澄面前。“可细看之下,蹊跷得很。"阿李接过话头,手指点在账目明细上,“账上写着是′赔偿银',但在实际操作中,其实更像是用物抵银。”顾清澄眉头微蹙:“说具体些。”
“是这样。"林艳书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起来,“先是有客商将一批北霖的古玩珍器押在我们北霖的钱庄,立了死契。”“可奇怪的是,他不要北霖的银子。”
“转头却在南靖分号,兑出了等额七万三千两现银。“阿李接道。“再往后查,发现这些银子进了南靖本地几家古董行,又换回了一批新货。”
顾清澄眼神微凝,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路径:货在北霖押,银在南靖取,同一笔钱财竞能隔空挪移。她轻声问:“所以北霖的古董虽然死当了,但实际出银的是南靖的钱庄?”“正是。”
林艳书顿了顿,“你也知道,那阵子北霖古董价格高,好作价;而我们南靖银子宽,也乐意让他们在这边兑。”
此时,一道线在顾清澄心中已隐隐成形一一用古董换银子,以赔偿款的名目,走林氏钱庄做媒介。如此一来一回,全程绕开官府与明账,这哪里是什么赔偿,分明是借林氏钱庄的汇兑网络,暗度陈仓。
她眼神沉下来,缓缓道:
“北霖高价押货,南靖等价兑银,最后银子又散入南靖各家古玩铺。”“货物丢失不报官,银子不走明账,只凭账本签字,就能让数万两白银悄无声息地过境。”
“也就是说,这七万三千两,连户都没过、连镖都没走,就从北霖′变′进了南靖?″
阿李郑重点头:“正是如此。一头押物,一头兑银,这本是我们钱庄的根基生意。”
“早年做盐引买卖时就是这样。盐商路途遥远,现银押运风险太大,全靠各地钱庄出具的盐引会票周转资金。”
顾清澄指尖轻叩账册,眸中光色渐亮一一
有人在利用钱庄的汇兑之便,玩瞒天过海的把戏。她与二人对视,缓缓道:
“我大概看明白了,林家是如何被扯进楚凡案中的。”而林艳书与阿李,神色皆是一变。
“风云镖局在替人洗钱一一北霖的银子,借古董之名,洗去了南靖。”她顺着今日的几条线索,和眼前的账目一层层推了下去:“若楚凡的镖混入了丁字逢九的暗标,那一切便说得通了。”“他丢了粮草,上报是贻误军机之罪,不报更是诛九族的大过。”“风云镖局却趁机给他指了一条活路,让他认赔走私账,用古董作价,把银子兑到边境,再就地买粮补回。”
她目光冷锐:“听着像解法,实则是陷阱。”“最后,那笔银子全流进了古董商行,粮草半粒未见。”“粮草没买成,银子也没了,楚凡至死都以为是自己决策失误。”她看向他们,目光扫过二人惊惶面容:
“而林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