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女人,是个给一点好脸色便会得寸进尺的女人,否则梦独便不会从军校里归去来兮。但他还是示意乔云光松开苟怀蕉,并且让警卫连的文书给苟怀蕉搬了个小马扎坐下。连他也百思难解为什么梦独如此优秀的一个士兵却被一桩堪称诡异的婚约纠缠住了身心而难以展翅飞翔,虽然他已经从梦独的简要叙述、兰健勇的汇报以及军校方面对梦独开除学籍的鉴定记录和记大过处分等渠道大致了解到来龙去脉,但他还是想听听苟怀蕉会说些什么,他想也许他能从这个看上去几乎足可以做梦独大嫂甚至大婶的女人的一面之词里听出些什么。他问苟怀蕉“你是说,梦独让你受到了冤枉,是吗?”
听了“大领导”的话,苟怀蕉眼前一亮,似是被关入风箱的老鼠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她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便说“是的,梦毒是个骗子,他骗了俺四年多……”
“他骗了你什么?是骗了你钱啊,还是骗了你财物?”
苟怀蕉说“俺给他织毛衣,纳鞋垫,要是算成钱,还不得多少万哪?他骗了俺的感情,他,他还骗了俺的青春。”
“哦?他骗了你的青春?”陈参谋长看着苟怀蕉。
乔云光、指导员等人皆看向苟怀蕉,他们无论如何难以把“青春”这样的字眼儿跟苟怀蕉联系起来,可是,这个面相苍老的女人的嘴里却大言不惭地吐出“青春”二字。这令他们既觉得滑稽,又觉得不可思议。
陈参谋长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青春,哪怕没有认识梦独,青春也会逝去,对吧?再说,他承诺过一定要娶你吗?”
虽然梦独从未作过这种承诺,但是苟怀蕉却忽然有了邪恶的灵感,回答说“他当然说过,他说以后一定会娶俺为妻,夜里,他还偷偷扑到俺床上把俺睡了,俺早就是他的人了,俺跟他是有事实婚姻的。”
听到如此出格、如此没有事实依据、如此没有廉耻的话语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地从一个女人的嘴里顺溜出来,连陈参谋长都惊了一下,于是,他不难想象,在军校里时,梦独所面临的困境是多么艰难多么难以应对了。他知道,他是不会从苟怀蕉的嘴里听到一句实话的,所以只好放弃了想听听苟怀蕉如何叙述她与梦独婚约来由的想法,他忽然问苟怀蕉道“事实婚姻在哪里?你的证据呢?”
苟怀蕉被突将一军,一下子被噎住了。她实在没想到,她在军校里畅行无阻的那一套到了这里竟然寸步难行,她窃窃地想,看来这个“大官”跟瞿冒圣不是一路人,是个护犊子的。
陈参谋长又问苟怀蕉“你是真的爱梦独吗?”
“俺是爱他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毁掉他呢?得不到他,就一定要毁掉他?你把梦独当成你的私人财产,想带走就带走?今天,我想明确告诉你们,如果梦独违纪犯法,我会严肃处理他,如果梦独没有犯错但是他的正当权益受到侵犯,那我就要保护他,如果我手中的权力只是用来处理属下的,那算什么本事?你们以为你们的身份很特殊,我们管不了你们,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就可以来闹事,那你们就想错了!只要你们违法犯罪,我也绝不姑息!我们保卫人民,但不等于就保卫蛮民!”陈参谋长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严厉。
苟怀砣后悔来到这里,也终于明白梦独所在的昌州场站跟涂州后勤军事学院很是不同,但他还是在绝望中说道“要说蛮民,梦毒才是。他犯过罪,进过派出所进过局子,还跟小流氓鬼混在一起。”
苟怀蕉和苟怀砣却没有想到,对梦独那么大的“罪行”,这位“官人”竟然充耳不闻,还怒声驳斥他们道“不要说了。梦独哪怕蹲过十次监狱,我相信他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好人!”
苟怀蕉和苟怀砣终于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希冀什么,横眉瞪眼,一副坚强不屈的神态。
陈参谋长朝兰健勇扬了扬手。
兰健勇会意,便到了军需股长的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