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改了口。他的目光忍不住往旁边移了下,飞快瞥过面色寻常的某人,而后者垂着眼,以玉箸夹起一块烤羊肉,正专心致志地吃肉食,好像没听见他母亲方才的话秦宴州收回目光,“谢谢妈妈。”
黛黎笑了笑,“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埋头吃羊肉的秦邵宗忽然冒出一句,“原来夫人也知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时学会的?”
黛黎眼皮子一跳,知他指的是前日在马车里她对他说的那声"多谢”,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昨夜大仙托梦于我,临时学的。”“现今夫人运用自如,看来是学会了。”秦邵宗见蒸鱼的一面她吃得差不多了,遂抬筷夹起鱼身,欲将其翻过。
结果鱼骨被蒸得有些软烂,翻到一半,后半截断开了。秦邵宗筷上夹着一半的鱼,无法顾忌另一半,就在这时另一双玉筷伸来,把掉下的鱼尾巴也翻过去,翻完后,还顺带夹走了鱼尾上大块的鱼肉。沾了酱料的鱼肉鲜美多汁,黛黎刚入口,便满足地眯了下眼睛。忽的,她察觉到身旁男人在看她。
定定的,一瞬不瞬的,那目光里似乎夹杂了些沉甸甸的东西。黛黎只瞅了他一眼便移开,心道这人有时真是莫名其妙得很。不过很快,她将这抛于脑后,说起另一件事,“秦长庚,你能不能让人打一口铁锅?以后我想用铁锅炒菜吃。”
这个时代的铁精贵得很,多用于兵器,官府对铁的看管也严。产量决定一切,铁的产量还未上去,注定了铁锅不能像陶釜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没铁锅,就不能爆炒。
日子怎么都得继续过,得对自己和州州好些。“行,明日就让人送来。“秦邵宗一口应下,而后又问:“夫人以前住的桃花源,是否家家户户都用铁锅?”
本来埋头吃饭的秦宴州动作稍顿。
黛黎颔首说是。
秦邵宗只问了这一句,没再问其他。
膳罢,秦邵宗离开主院,去了书房。
书房内,除了仍在军营的白剑屏和乔望飞,其他人都在。秦邵宗点了人,“莫延云,你领一队人把谢三送回司州。”莫延云先拱手领命,领下任务后才问:“君侯,为何要留此人一命?”谢元修连同青莲教一同设计黛夫人在前,后又有调兵围城,企图要君侯性命。以君侯的行事作风,按理说不该放过他。“他双手的手筋已尽断,往后就算重新接上,也不过是个废人。”秦邵宗冷笑了声,“且你以为他回到司州,真能像以前一样一呼百诺么?就凭他为了上位,对他那两个兄长所做之事,都足够后者将他剥皮拆骨。”权力斗争向来冷酷得令人齿寒,它能令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再要好的关系一旦扯上“权斗"二字,将永远回不到纯粹的当初。秦邵宗:“送他回去,不过是博个好名声罢了。”邝野从上峰这番话里听出了其他信息,“君侯,您这是不打算朝司州进军?这是为何?谢司州刚病亡不久,司州如今正处于权力更替的混乱期,兼之谢三主动来犯在前,我们完全有理由朝司州举兵。”丰锋也连连颔首。
是这个理儿。
秦邵宗却道:“如果兖州是我独自拿下的也罢,偏偏是和青州结盟,前账还未算清,再添后账,账越滚越多,难保他南宫雄在重利之下起了歹心,暗中连同其他州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几人顿时无言。
也是,吃下兖州需要消化。再立马吃一个司州,怕是会被噎着。“夏谷不必久留,大后日启程回白日城。“秦邵宗翻开夏谷的官员小册,“这个丁姓的郡丞可用,将此人提到郡守之位,让他暂代高友管理整个夏谷郡。”一通事务吩咐下去,秦邵宗最后说:“丰锋,你让人去铸一只铁锅,明日午时之前送过来。”
被点名的丰锋起初严阵以待,结果却是让他去铸一口锅,他先行应下,然后问:“君侯,这铁锅有何用?”
“夫人说往后想用铁锅炒菜。”秦邵宗如此说。几人皆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