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了。”
这么快?!
裴七郎一时愕然,忙拽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问:“表姐能不能带上我,我一个人在这儿…害怕。”
“京口流民群聚,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去那儿不安全。“见他张口欲言,苏蕴宜加重了语气,“乖,不要闹。”裴七郎只好恹恹作罢。
他眼睁睁看着苏蕴宜命人收拾了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当晚独眠榻上,被褥里冷冰冰的,怎么捂都捂不暖。说来不免讽刺,他独自过了十七年,如今不过同她睡了一夜而已,竞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间,裴七郎抬起手臂看自己的手腕,那颗自幼伴着他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也许真是如苏蕴宜所说,是自己给了她了。所以他的身体深处才像缺失了一块似的,空荡荡地吹着冷风。
叹息了声,裴七郎翻身坐起,正打算给自己点一支安魂香,忽然门外传来他贴身长随姚子昂的声音,“郎君,郎君快醒醒,贵人来看你了!”贵人?
裴七郎第一反应便是苏蕴宜,但转念再想,她那样以事业为重的人,既押粮出了城,又怎会无故回返?当下便熄了那点油然升起的惊喜,淡声问:“是哪位贵人深夜来访?”
“美人儿,是我呀……嗝!”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比来人先涌进屋内的是呛鼻的酒气,苏蕴华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脸上浮着异样的红色。
“大殿下!"裴七郎吃了一惊,见她明显吃醉了酒的样子,当即闪身避开两步,“我给您去煮碗醒酒汤。”
才走开两步,身后袭来一股巨力,苏蕴华拦腰抱住了裴七郎,在他脸侧喷着热气,“不用……不用麻烦,你伺候我歇下就……就成。”此刻他看不见苏蕴华的脸,浓重的酒气却像绳索一样将他缓缓勒紧。裴七郎勉强笑道:“大殿下,你我尚未成婚,这样不合规矩。”“规矩?“苏蕴华"嗤”了一声,“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她一只手强硬地掰过他的侧脸,嘴唇黏黏糊糊地贴上去,“美人儿好香啊,来,过来。”
强忍住动手的冲动,裴七郎硬是举臂将苏蕴华格开了些,对上她瞬间不悦的眼神,他讪讪笑道:“大殿下不是去会稽了么,怎的突然又回吴郡来了?“自然是有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蕴华手上忽然放松了些,哂笑起来,“我有个妹妹,她叫苏蕴宜,你认不认识?”不待他回答,苏蕴华便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么多个妹妹里头,我最厌恶的就是她。处处都要与我争,恨不能这天下都是她的……你说,这样的妹妹,是不是应当斩草除根?”
裴七郎心里"咯噔"一声,霎时变了脸色。幸而苏蕴华醉得不轻,并未察觉他的异常,“我知道她此番来吴郡是为了什么,我非得叫她死在今晚不成。“你把她怎么了?”
裴七郎脱口而出,苏蕴华扫了他一眼,“咕唧"一笑,凑到他耳边说:“我呀,在城外埋伏了刺客,只等着苏蕴宜路过,就给她来个手起刀落…好了,别提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若实在好奇,明儿个我把她的头提来给你…苏蕴华的话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就一头栽了下去。而裴七郎急促喘息着,手臂垂落下去,一块沾血的砚台自他掌心咕噜噜滚落在地。
他不该动手的,若苏蕴宜当真已死,他该做的就是笼络住这位大皇女,再将自己失贞之事遮掩过去,待日后入了宫,照样有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过。可是不知怎的,当听到苏蕴华笑着说起杀她的计划时,一股热血直冲天灵,待反应过来时,那块砚台已被自己悄无声息地抓进了手里。他愣了愣,随即发狠用力敲下。
养尊处优的皇女,在这样的突袭之下毫无还手之力。苏蕴华当即晕死过去,任裴七郎扯下床单撕成条,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连嘴也不忘堵上。确保她暂时脱不了身,裴七郎换上便服,披着夜色匆匆出门。循着她今日离去的方向,他一路策马疾驰。原本悬在头顶的月亮逐渐西沉,裴七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