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的最后一句起了兴趣：“你喜欢干这个？”
柳明丽点点头。
伍峰南问：“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柳明丽道："工商管理，辅修了一门英语。”“那和我们部门完全不相关嘛。"伍峰南大笑。“大学的东西只是通识教育的，现在我在建投工作七年了，人力的岗位让我接触了公司的方方面面，说是信息汇集地也不为过。技术我现在确实不精通，但是综合来讲，我可能比较有优势。”
柳明丽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我确实没有技术背景，但过去七年经手过建投68%的人员调配案例。不知道您还记得不，四年前机场高速项目罢工事件一一当时我在三天内协调法务、工会和劳务公司，靠的不是专业证书，是对各部门决策链和人员性格的熟悉。”
伍峰南对这事儿有印象，那年暴雨冲垮临时板房，是人力部连夜从邻省调来救援队。
“我现在确实看不懂结构施工图，但能看懂这个。”她点开人力系统后台，筛选出城西项目组人员分析表，“王工连续三个月，上周体检报告显示心肌缺血，李工在项目管理系统里的任务完成率从98%暴跌到63%，因为他妻子正在闹离婚一一这些数据背后的问题，可能比技术缺陷更容易导致项目崩盘。”伍峰南不动声色地听着，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您需要的是能在技术之外兜底的人。”柳明丽关掉屏幕，“当技术团队在攻坚克难时，我可以解决这些一一"她掰着手指列举，“劳务派遣纠纷、跨部门资源争夺、员工突发心理危机、政府突击检查的应急预案，以及…“她顿了顿，“批技术成果包装成甲方爱听的故事--毕竞进公司的前三年，我帮建投所有部门润色过年终总结。”
伍峰南终于笑出声：“最后一个理由最实在，我喜欢。”正好蒸汽从壶嘴喷出嘶响，伍峰南关了电源，沥过一道茶水后，倒了两杯，示意柳明丽：“欢迎新成员。”
柳明丽亦是抿嘴举杯：“谢谢伍部长，请伍部长多多指教。”茶水很烫，伍峰南微微抿了一口，柳明丽还想和他继续汇报情况一一比如她的精力是两边跑，短时间内还需伍部长理解；比如她的薪酬体系……可她还没来记得开口，伍部长的电话就响了：“啊。到楼下了。这么快？一一哦，好的好的。你稍微等一下吧…要不然你先上来。”伍峰南挂了电话，柳明丽知趣地说道：“那伍部长要不您先忙。”伍峰南起身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明丽，客人马上要到了。待会我要带客人参观，晚上请陪他们吃饭。”
柳明丽颔首道：“没事的，我们下次再聊，后面有的是机会。”伍峰南说：“好，那一-"那字只说了一半，伍峰南的话拐了个弯，“你今晚有没有安排，要不要一起？”
柳明丽脚步顿住，抬头见伍峰南微笑着瞧着她。新领导邀约的商务饭局，要不要参加？
柳明丽还未回答，虚掩的房门有人敲门三声。伍峰南说：“请进。”
“老大，我们下去等吧。”
陈东推门而入。